他見過太多天族與鳳族的廝殺，卻從未見過兩族本源之力如此交融——那蓮花的紋路，像極了上古記載裡能淨化一切業障的混沌蓮。
\"不可能！\"他嘶吼著拍出一掌，黑霧裡的殘肢突然活了過來，張著腐爛的嘴撲向兩人。
九金雲的金焰卻燒得更烈了，蓮花在半空旋轉，每片花瓣都裹著淨化的光，所過之處殘肢化為飛灰，黑霧裡甚至滲出了清甜的蓮香。
南華的雷刃緊隨其後，九重天雷順著蓮花的軌跡劈下。
這一次他沒有壓制力量，反正天命已如風中殘燭，不如燒個痛快。
雷光裹著蓮香劈開山谷時，他看見九金雲的眼尾泛著薄紅，金焰映得她的耳墜子一閃一閃——那是他三百年前用蓮心金為她打的，說等她下世醒來，要替她戴在鬢邊。
\"啊——！\"九幽魔君的鬼面裂開蛛網似的紋路，半張臉露出底下潰爛的皮肉。
他轉身欲逃，卻被九金雲的金焰纏住腳踝。\"你以為逃得了？\"她的聲音冷得像蓮塘底的冰，\"東華的後手，我會親自去天池拆穿。\"
\"你、你根本不知道......\"九幽魔君的聲音突然變了調，鬼面下滲出黑血，\"尊者早把核心......\"
\"夠了。\"南華的雷刃刺穿他的心臟。
這一次他沒有留活口，因為他看見九金雲的指尖在發抖——她定是又想起了鳳族被屠那日，那些刻著\"天族\"的頭顱。
黑霧散盡時，山谷裡只剩滿地焦土。
九金雲蹲下身，指尖觸到一片未燃盡的黑鱗——那是九幽魔君鱗甲的碎片，內側刻著極小的\"東\"字。
她捏緊碎片，指節泛白：\"東華的標記。\"
\"我早該想到。\"南華在她身側蹲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髮絲，\"三百年前鳳族血案，天族死士的魂，還有這怨氣鼎......他籌謀了太久。\"
九金雲突然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但他沒算到，天族帝君會與鳳族女君聯手。\"她的心跳有力，震得他掌心發癢，\"明日去天池，我用金焰破陣，你用天雷引鎮鼎。\"
\"好。\"南華應得極輕，卻將她的手攥得更緊。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命紋在緩慢流逝，可只要觸到她的溫度，便覺得這具將朽的軀體裡，又生出了新的火。
靈凰突然落在九金雲肩頭，用喙輕輕啄她的耳垂。
九金雲抬頭，見月亮不知何時掙脫了烏雲，清輝漫過山谷，將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
風裡飄來若有若無的蓮香——是蓮塘在召喚了。
\"該回去了。\"九金雲站起身，伸手替南華理了理被雷火燒焦的髮尾，\"明日還要對付東華，你得養足精神。\"
南華沒有說話，只是將她的手揣進自己袖中。
兩人沿著靈凰指引的方向往蓮塘去時，九金雲聽見他極輕地笑了一聲：\"三百年前我在蓮塘邊等你，三百年後......\"他頓了頓，\"我還是在等你。\"
蓮塘的輪廓在夜色裡逐漸清晰時，九金雲看見月璃仙子的身影立在塘邊，手中捧著一盞蓮花燈。
燈芯上的火焰忽明忽暗，像在預示著什麼。
她握緊南華的手，腳步卻更堅定了——無論天池裡藏著怎樣的陰謀，只要他們並肩，便沒有燒不穿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