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九金雲的聲音輕得像嘆息。
她望著遠處玄霄懷裡的南華，他的睫毛還沾著她方才落下的淚，\"可這一世，我不要做被輪迴操控的棋子。
我要做...能護他周全的人。\"
她抬手，萬朵金蓮自蓮池騰空而起，將幽冥尊者團團圍住。
金焰順著蓮花脈絡蔓延，所過之處，黑霧像冰雪遇陽，滋滋融化。
幽冥尊者的嘶吼漸漸變了調，混著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阿雲...我是凌川啊...\"
九金雲的指尖微顫。
那是她第一世的愛人，被幽冥尊者奪了軀體的凌川。
但她很快閉了閉眼，金焰更盛：\"我記得你說要和我種滿蓮花的院子，記得你說要娶我。
但他...\"她望向南華，\"他用三世命數換我重生，用神骨替我擋劫。
我欠他的，比欠輪迴的多。\"
金焰席捲而過。
幽冥尊者的身影先是變淡，接著像被揉碎的紙人，片片消散。
蓮池突然發出清鳴，青灰的蓮花瞬間轉作金紅，池水深藍如洗，連天空的陰雲都被衝散，露出久違的日光。
九金雲鬆了口氣，轉身走向南華。
可剛邁出一步，她便踉蹌了下——體內的金焰像活過來的蛇，正啃噬她的魂魄。
她能看見自己的手臂開始透明，像被風吹散的霧。
\"女君！\"玄霄抱著南華衝過來，眼中泛著水光，\"你...你這是...\"
\"沒事。\"九金雲笑，伸手想去碰南華的臉，卻發現指尖已經穿進他的面板。
她轉而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替我照顧他。
告訴他...我不後悔。\"
玄霄的眼淚砸在南華衣襟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他伸手去抓九金雲的手腕，卻只觸到一片溫熱的風。
九金雲的身體越來越淡，金焰化作點點星光，飄向蓮池。
她最後望了眼南華蒼白的臉，輕聲說：\"等我。\"
就在星光即將散盡的剎那，一道熟悉的氣息從雲端湧來。
那是種溫暖的、帶著鳳凰尾羽香的氣息，像極了...她第一世未及戴上的鳳釵，第二世未送出的同心結，第三世未說出口的\"我也愛你\"。
九金雲的指尖突然頓住。
她抬頭，看見雲端有個模糊的身影，正朝她伸出手。
那身影的輪廓與她重疊，卻又比她多了分滄桑的溫柔。
\"阿雲。\"那聲音像春雪初融，\"該回家了。\"
九金雲的眼睛亮了。
她最後看了眼地上的南華，便朝著那身影飄去。
星光中，她的嘴角仍帶著笑，像朵終於綻放的金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