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她的確該罰。”
顧彥昭目光落在言望舒身上，見她滿身傷痕，皮開肉綻，竟生出幾分惻隱之心。但很快被江雅亭打斷思緒，斂眸道：“這裡環境不好，你不適合留在這裡，本王陪你回去。”
只是環境不好便讓他心疼到趕快帶著心上人離開，她受這麼重的傷，傷口暴露在充滿細菌的環境，卻不能多博得他多一個眼神。
真是人比人得死。
言望舒被抓來太過突然，來不及準備藥物，空有醫術也束手無策。眼下身體虛弱得站不穩，只得找個稍微乾淨的位置坐下，臉靠著冰冷的牆壁，溼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
身體痛到麻木，意識逐漸模糊。
午膳時分。
江雅亭藉口親手做了顧彥昭喜愛的菜餚，請他來主院用午膳，心中仍對上午之時耿耿於懷，在飯間便主動為他佈菜。
“不必如此費心，這些事情交給下人做便是。比起這些飯菜，本王更關心你的身體。”顧彥昭握住她手腕阻止她，神色仍是溫柔，似與平常相同。
江雅亭卻覺得有些不同，說不上哪裡怪異，心中惴惴不安：“臣妾只想為王爺洗手作羹湯，不覺得累。”
往日她說些柔情蜜意的話，他皆會與她調侃，逗她臉紅，如今卻反應平淡，只是說了聲好。
她只是教訓那賤人便讓他待她冷漠了嗎？
“稟王爺，牢裡傳話來，說是言姨娘傷口發炎，昏迷不醒。”
江雅亭正要與他親近便聽家丁聲音傳來，憤恨地握緊筷子，臉上溫柔有些坍塌。
早知如此適才便下手再快些，毀掉那賤人的臉，看她還有什麼資本上演苦肉計。
她不想那賤人有機會回來，率先開口：“王爺，刺客的事還沒有調查清楚，言小娘還有嫌疑。她向來擅長岐黃之術，想必不會讓自己陷於危險。”
最好病死在牢房，一了百了。
顧彥昭眸中溫柔漸冷，若是之前她聽見有人受傷都會不忍，現在言望舒被她用刑打成重傷昏迷，她卻不想施於援手。
到底為何她變化這般大。
他斂眸壓下心中情緒，沉聲道：“將人帶回王府，命府醫去醫治。”
什麼？讓她回來？
江雅亭急了，脫口而出：“王爺，她可是害你之人，怎能讓她如此輕易便被放過。”
顧彥昭臉色冷下來，對她的語氣也重些：“你別忘了是你對她私自用刑才使她倒下，若她死在獄中，傳出去你如何向母妃解釋。”
“此事本王自有定奪，你不必再過問了。”
雖是說著為她好的話，語氣裡卻透著警告。
江雅亭備受打擊，跌坐在椅子上，心下憤怒事，更多卻是慌亂，故作委屈地解釋：“臣妾只是為王爺受傷之事不平，並沒有真的想要害她。王爺不喜歡，臣妾以後不再插手了。”
什麼時候他這樣對待她？對她冷臉，警告她不準多管閒事。
從前他只會對她百般呵護，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她是京中人人羨慕的女子。可自從言望舒來王府，一切都變了。
“本王還有公務，你慢慢吃。”顧彥昭心裡莫名地有些煩躁，起身便向外走去。
江雅亭震驚地看著撇下自己與一桌飯菜便決然地轉身，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眼裡的委屈逐漸轉為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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