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望舒傳出信後便在房中焦急地等待,時而在院中徘徊,卻遲遲不見秋霞回來。
關鍵時候可別掉鏈子。
直到夜幕降臨,秋霞才姍姍來遲。
“姨娘,段公子去查這些卷宗才耽誤時間,讓您莫怪。”
不怪不怪,此事解決還要謝他八輩祖宗。
言望舒拿到卷宗便快步去書案前坐下,將其皆展開。
果不其然,幾乎每年秋獵皆會有所紕漏,連太子經手的那幾年也不例外。
“若一人錯會被揪著不放,大家都錯便情有可原,且秋獵還未開始,還有時間改正。”言望舒看到希望,卯足了勁加班加點。
她將往年尤為代表性的錯誤詳細地整理到一處,踏著月色前去顧彥昭。
果然,他還在書房忙碌。
見到她出現,顧彥昭無暇多想,語氣淡漠:“本王不用茶點,你先回去吧,不必來了。”
言望舒快步走到近處,亦開門見山:“妾聽聞王爺在朝堂被彈劾,回去便託人打聽往年秋獵流程上不合禮儀之處,整理到一處來交給王爺,希望對王爺有用。”
話音落,顧彥昭動作一頓,正欲抬手,信便送到手邊。
他不由抬眸看她,見她小臉亦是疲憊之色,眼眶微紅,想來這封證據不是輕易得來。
“你為何會以為往年皆有錯處?”顧彥昭的確從未想過挑出往年紕漏,只想靠一己之力化解危機。
言望舒朝他眨了眨眼,圓潤的眸流光溢彩,語氣很是自信:“王爺做事向來周到,若王爺都會有紕漏,那旁人必定漏洞百出。”
她生得絕色,笑容明媚,為死沉的書房添了抹色彩。
顧彥昭沉寂的眸劃過一絲光亮,聲音放軟幾分,語氣亦添了關切:“有勞了,本王會好生運用,先回去歇息吧。”
旋即便著手查閱她整理的證據,心中卻不似適才平靜。
言望舒自知不便多做打擾,悄無聲息地退下。
翌日,早朝。
皇帝還未來,朝堂嘈雜,議論最多便是顧彥昭在禮儀上出現紕漏之事。
太子更是得意,走到他身邊低聲嘲諷:“秋獵看似簡單,卻不是人人都能勝任,你若肯知難而退,或許皇上還能覺得你有自知之明。”
顧彥昭面無表情,不予理會。
“好,這是你自尋死路。”太子神色陰鷙,暗地裡向禮部官員使眼色。
皇帝上朝後,禮部官員又以“禮儀紕漏”之事當朝彈劾。
“皇上,臣有話說。”顧彥昭上前半步,得到允准後便挺直腰板,條理清晰地緩緩道出。
“天和二十五年,從王擔任督守一職時,禮部尚書將文書拓印錯誤,導致發往官員手中文書中出現對先皇不敬之詞,鬧得滿城風雨,禮部尚書也因此被革職。”
“天和二十九年,七皇子擔任督守一職時,因禮部未仔細檢查旗番,竟使用了破損的旗幟,有損皇室顏面。”
顧彥昭頓了頓,看向太子,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三年前,太子任職督守,與禮部官員共同謀劃,錯將皇后儀制的華服安排到嬪妃用處,導致……”
“夠了!”太子當時受到責罰,現在向來也顏面無存,大聲呵斥他,“衡王究竟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