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得薄背挺直,修長玉頸仰起,雙眸清澈真誠,眼尾微紅。
神色冷靜,不卑不亢。
與平日恭順模樣不同。
顧彥昭深邃的眸叫人捉摸不透,審視地凝視她,似嘲諷似冷笑:“你倒是心計深沉,留著為自己辯白。”
落在他眼裡,便是她故意要為自己開脫。
這你就不懂了吧,哪個牛馬打工時不留點備份?
她從來不刪聊天記錄,就怕哪天能當證據用上。
言望舒心裡暗爽,面上很是誠實認真:“而且,妾還有兩點可為自己作證。”
“妾只開了藥方,是府中下人前去採買藥材,買回的藥材還有剩餘,王爺只管核對藥材是否一致便可知。”
“亦可以調查那下人,是否只採買了藥方上的藥材,是否夾帶了其他東西。”
言下之意,她手中並無可加害王妃的藥材,便是想加害也不成。
言望舒倒珠子似的說完,只怕有人打斷。
話音落,屋內沉默。
賤婢,竟然留了後手。
江雅亭蒼白的臉更白了幾分,幾近透明,指尖微顫:“有王爺在身邊陪著,臣妾便滿足了。此事莫要再追究了,好不好。”
再查下去……
江雅亭微垂眸,遮掩眼底慌張與狠毒。
顧彥昭安撫地將江雅亭攬在懷裡,深邃冰冷的眸,盛滿深情:“關乎你的安危,怎能不查。本王必得查出真兇,永絕後患。”
查!最好給她死死的查!
言望舒暗戳戳地附和,“妾身輕如草芥,死不足惜。若真兇逍遙法外,日後再暗害王妃,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還她清白。否則以這狗男人適才閻王似的架勢,必會認定是她,她還有活路嗎。
江雅亭被中的手死死地攥緊,錦被幾乎被捏碎。
她咬碎了銀牙,恨毒了這伶牙俐齒的賤人。
表面卻仍要維持善良溫婉,柔弱溫柔:“王爺,許是下人無心之失,若因此動輒打殺,恐怕會傷了無辜之人,臣妾不忍心。”
她向來對待下人忍打罵,現在為言望舒求情,也不會令人生疑。
顧彥昭寵溺地颳了刮她小巧的鼻尖:“本王知道你不忍心,就屬你最寬仁。此事本王會解決,你只需安心養身體便是。”
關乎她身體安危,必須徹查。害她的人,必須死。
他越是重視,江雅亭愈發恐慌,若被她發現是她自導自演,她苦心經營多年的溫婉形象,便會傾塌。
“王爺……”
“好了,莫要再憂心,本王會心疼。”顧彥昭照顧她躺下,俯身親了親她額頭。
江雅亭垂眸,臉頰羞紅,卻顧不上與他嬌嗔,只考慮如何破局。
莫要再憂心~本王會心疼~
等江雅亭掉馬,你豈止會心疼,心都要死了。
不過那是啥時候的事來著,她跳得太多,沒有印象了。
言望舒索性不想了,活命要緊:“王爺聖明,王爺按妾所說線索,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顧彥昭大步走到她身前,帶著一股強烈地壓迫感。
周圍溫度迅速下降,冷意鑽入骨髓。
狹長的眸眯了眯,神色嚴峻,如審視犯人:“別以為本王調查此事,你便可相安無事。”
“若本王查到當真事你動了手腳,必會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