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盡頭的霧氣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撥開,眼前突然展開一片豁然開朗的天地。
潺潺溪流繞著青石板路蜿蜒,水車在陽光下吱呀轉動,穿著靛藍粗布裙的姑娘們蹲在溪邊捶打衣裳,銀鈴般的笑聲順著風飄過來,驚得水鳥撲稜稜掠過水麵。
“這就是聖女谷?”
祁因趴在付雷背上,腳踝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卻還是忍不住瞪大眼睛。
溪邊的姑娘們齊刷刷回過頭。
她們大多梳著五彩斑斕的髮辮,上身只穿著簡單的麻布短褂,露出健康的小麥色肌膚,裙襬短得剛及大腿根,腳踝上掛著叮噹作響的銀飾。
“恭雪回來啦!”
一個梳著雙馬尾的姑娘率先反應過來,扔下木槌就朝這邊跑,目光在付雷懷裡的黎鳶和宇文舟空蕩蕩的褲管上打了個轉,突然眼睛一亮。
“這些就是你說的朋友?”
尉遲恭雪紅著臉點頭,剛要介紹,就被蜂擁而上的姑娘們圍得水洩不通。
“這個黑大個好壯啊!是武夫嗎?”
“這個白髮小哥長得真俊!可惜……”
“背上這個紅髮的也不錯哎,就是表情太兇了!”
“那個睡著的姐姐好漂亮!是恭雪的心上人嗎?”
祁因被吵得頭疼,想開口懟回去,一說話就變成了嘶啞的“嘎嘎”聲,逗得姑娘們笑成一團。
“哎喲,這小哥的嗓子好像鴨子叫哦!”
付雷渾身肌肉緊繃得像塊石頭,臉頰漲得比祁因的頭髮還紅。“你們……你們別亂摸!”
他身上結實的肌肉顯然戳中了姑娘們的興趣點,幾個膽大的直接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嚇得他差點把懷裡的黎鳶扔出去。
宇文舟被這陣仗驚得愣住,直到一隻手突然捏住他的下巴,才猛地回神。
捏他下巴的是個穿紫色短裙的姑娘,眉眼彎彎笑得狡黠。“小白臉,以前沒見過你這樣的,是外面來的吧?”
“請自重。”宇文舟皺眉偏頭躲開,耳根卻不受控制地紅了。
尉遲恭雪好不容易從人群裡擠出來,叉著腰喊道:“都別鬧了!這是我朋友,不是來給你們當觀賞品的!”
姑娘們悻悻地收回手,卻還是圍著不肯散去,像打量稀有動物似的盯著他們。
“這位是黎鳶,還在昏睡。”尉遲恭雪挨個介紹,“這是付雷,宇文舟,祁因,還有崔晏。”
崔晏躲在宇文舟身後,只露出一雙黑溜溜的眼睛,被姑娘們看得手足無措,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
“我先帶你們去見大祭司奶奶,順便給黎鳶和祁因處理傷口。”尉遲恭雪說著,引著眾人往谷深處走。
青石板路兩旁種滿了不知名的鮮花,五顏六色的蝴蝶在花叢中飛舞,空氣裡瀰漫著清甜的花香。
祁因忍不住感嘆:“這地方簡直是天堂啊!就是姑娘們熱情得有點嚇人……”
尉遲恭雪笑著解釋:“我們聖女谷很少來外人,尤其是男人。上次來男人還是十年前,是個迷路的貨郎,被姑娘們追著問東問西,嚇得第二天就跑了。”
付雷腳步一頓,“那我們……”
“放心吧,你們是我帶來的,沒人敢為難你們。”
穿過一片竹林,眼前出現一座圓形的竹樓,樓前的空地上,兩個中年女子正坐在藤椅上編織竹籃。
其中一個有著和尉遲恭雪一樣的紅髮,只是髮尾摻了些銀絲,另一個則是一頭烏黑的長髮,眉眼溫柔得像溪水。
“阿媽!阿孃!”尉遲恭雪歡快地跑過去。
兩個女子同時抬起頭,紅髮女子放下竹籃站起身,目光落在尉遲恭雪身後的眾人身上,笑著打趣:“喲,我們的小雪帶客人回來啦?”
黑髮女子注意到了付雷懷裡的黎鳶和他背上的祁因,連忙起身。“這是怎麼了?有人受傷了?”
“阿孃,這位是黎鳶,她昏迷了,這位是祁因,被熊抓傷了。阿媽,阿孃,這是我的朋友們。”尉遲恭雪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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