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小樹？
陸沉心神一動，不由想到了先前那株，跟天穹齊高的月桂樹。
“沒錯，正如你所想。”
“那是一株奇物，硬生生為本座接續了大道，不過我如今的狀態，跟真正步入那種層次的生靈，還是差了很多，你也曾看到過我的淨土，破損的非常嚴重。”
李雲霄嘆息一聲。
隨即又看著陸沉笑道：“你既拜本座為師，這些事情不可不知，日後想要打著本座名號，去欺男霸女，恐怕是不能了。”
看似調侃的話語。
實則意有所指。
陸沉心中原本升起的興奮，一瞬間就消去大半，對方雖突破成為一尊名副其實的祖師，但身上有嚴重傷勢，跟同階生靈，極有可能無法征伐。
這讓他不得不考慮，以後遇到有祖師背景的生靈。
需要謹慎對待。
最起碼不能明目張膽殺掉了。
不然惹了小的來老的，李雲霄恐怕會吃不消。
“你小子，心裡是不是在編排什麼。”
李雲霄心有所感，臉色微黑，沒好氣道：“只要你佔據道理，便是祖師級人物，本座也無懼，不然就憑你這爛攤子，本座焉能收你為徒。”
“師尊知我所想？”
陸沉目露驚色，這種生靈觸及的境界到底擁有哪些偉力，他絲毫不知。
如果能隨意窺伺一個人的念頭。
那實在太過可怕了些。
李雲霄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翻手間取出一枚刻有‘李’字的玉佩，扔給陸沉。
“道之者，可洞悉眾生之秘。”
“你佩戴上這枚玉佩，以後即便站在其他祖師級生靈，只要情緒波動沒有太劇烈，便不會被人窺伺心靈，洞悉你的想法。”
“當然，平日間你若無事，萬不可直呼那種生靈的名諱。”
“他們與道相近，對於自身因果極為敏感，縱相隔萬里之遙，如果有人直呼名諱，都會心有所感。”
陸沉聽著，只覺頭皮發麻。
這種層次的生靈，未免太過不講道理了些。
他連忙把玉佩系在腰間。
“為師如今剛踏足這個層次，加之以前的法尚有缺，現在倒是不好傳你，只能等待日後完善，再傳授於你。”
李雲霄目露思忖。
“宗門內老夫一脈的傳承，你可以選取一門，到時候改換功法也方便。”
“老夫觀你先前的神形，根底極為厚重，看上去並不簡單，不知你曾修持何種層次的功法，若有問題想問，可以說上一說。”
陸沉臉色一喜
當即把困在心中已久的問題，一一說出，其中也包括通天塔之事。
這東西無需隱瞞。
“你居然得到了那東西......”
李雲霄一陣出神。
“萬形之路，怪不得玄冥天那老東西會現身此地，這是涉及到了他們的道統起源啊。”
“這是昔日一位成道者的法。”
“只不過那位，卻並非以此法成道，而是成道之後方推演出來的法，換句話來說，這條路從未有人走過，老夫對這方面知之甚少。”
“不過武道一途，殊途同歸，神形改易倒是無太大問題。”
他告知陸沉。
神形乃是大道載體，無論是掌勢，亦或化意，還是更高的層次，神形才是武者根本。
只是武者神形，並非越多越好。
“何為定路？”
“大道三千，無法兼顧，此境便是確定武者自身的方向，武者神意，便是一盞指路明燈，同時也決定著你專注於哪一道，神形則是決定道路長短，甚至於大小，其中大道行走的快慢，又看武者稟賦。”
“即便天縱之資，定路之後，也會變得慢如龜爬。”
“無數天驕終其一生，連洞墟都無法達到。”
“萬形初聞固然令人心動，但面對一條無盡大道，你能否走到盡頭？定路容易，但未來突破洞墟、萬法，甚至更高層次的成道......”
李雲霄說著，不由搖了搖頭。
“而且這僅僅是其中一個問題，萬形合一，你底蘊勢必磅礴無比，突破境界時需要消耗的資源，根本無法想象，再者想要改易出來談何容易。”
“那需要一個漫長時間。”
“換血武者，壽元不過百，想要易萬形化作底蘊，豈非白日做夢。”
“千形，方是武者最為適合改易的神形，而且這還是對於頂尖稟賦的武者來說，常人換血之時，能改易數百形就已經不錯了，剩餘不足，只能待定路之後慢慢補上，不過到了那個層次，再改易神形，已無增強根底之效。”
陸沉原本在靜靜聆聽。
只是聽到這句話，他不由開口道：“師尊，我易形境界時，已改易千形，無法改路了。”
李雲霄聞言，雙眼猛然爆發出兩道駭人精光。
旁邊的龐林，則是一臉震驚。
“易形境界改易千形？”
兩人心中所想不同，但全都不由為之一震。
李雲霄驚異的打量陸沉，道：“千形改易根骨，古來罕見，沒想到你竟達到了如此層次，怪不得擁有逆伐天人的實力，這體魄恐怕要比某些寶體還要恐怖。”
“你如今一共改易了多少神形？”
“總數兩千六百餘道，若弟子正在修持的劍典，以及真功圓滿，應能達到四千餘道。”
‘嗡’
李雲霄坐不住了。
掌中震出一抹溫和神華，直直捏在陸沉手臂上，一陣摸索。
似在量骨。
“怎麼會，骨齡竟尚未過半百。”
他身後隱有淨土浮現，這是心境波動劇烈的體現。
李雲霄面色難掩吃驚。
如果按照他現在的境界來看，陸沉算得上是極其年輕，換血境界居然改易出兩千餘道神形，這是何等恐怖的稟賦。
沒有絕世的悟性，一門武功圓滿都要花費不少時間。
更別說真功之類的法。
常人誰不是一步一坎坷，艱難前行，若無驚人悟性，圓滿根本就是井中撈月。
“既然你已經易得兩千餘形，老夫倒是不好給你建議了。”
李雲霄看向陸沉，道：“那位成道者早已死去，他留下的道場隱匿於虛空，你日後若真能改易出萬形，為師便是豁出去，也要把那份傳承為你取來。”
他對於陸沉的稟賦，滿意無比。
如果不是很嚴重的問題，李雲霄更願意看到陸沉，走出一條獨屬於自己的路。
“您不是說，通天塔與玄冥天有關嗎。”
陸沉有些擔憂。
他雖不知玄冥天的實力如何，但李雲霄的狀態不算好，若是兩者對上，恐怕不見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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