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羽欲言又止。
他拿著一封密信遞給陸沉。
“齊兄是在擔心什麼?”
“擔憂我與朝廷作對?還是擔憂百姓沒了那幾人除魔,會有安危?還是說太陰道宗歸順朝廷,你把他們視為了自己人?”
一連三個問題,讓齊天羽瞬間冒出冷汗。
他連忙道:“陸兄別誤會,我並非要替太陰宗的人說話,而是擔心我父皇對你生出間隙,太陰宗如今確實為朝廷所用,如果他們死於你手,父皇那邊說不得會找你麻煩。”
齊天羽說得很坦然。
他並不希望陸沉跟齊道臨走向對立。
雖然以前有過一些磨擦,但那種算不得什麼恩怨,而且先前諸道演武,那段過去已經了結,如今若再出些什麼事,兩人難免會對上。
他不願看到這樣的結果發生。
陸沉的稟賦之恐怖,他在密地瞭解的很清楚,心中更是明白天人於對方而言,必然不是武道盡頭。
再者齊道臨現在實力,可能是比陸沉強一些,但上清宗可是還有一個紫霄道人。
如果真鬧僵了。
齊道臨不見得能拿陸沉如何。
而且樑子一旦結下,以對方的秉性,恐怕大齊的新皇,很快就會換人了。
齊天羽腦海中思緒萬千。
陸沉瞥了他一眼,搖頭道:“太陰宗的恩怨,早在其歸順朝廷之前,就跟上清宗,跟我結下了,如今我即將閉關,出關之後大致會前往墟界。”
“在此之前,你覺得我會為一些好友留下隱患嗎?”
“你身為大齊皇子,應該比我更清楚,斬草除根的重要性吧。”
齊天羽聞言一時語塞。
他心中輕嘆,知曉是無法勸阻陸沉了。
......
幽州,龍泉府。
一座名為梅溪的斑駁古城外,馬車緩緩停在城門處。
兩道身影自車上下來,瞬間吸引住進出城百姓的目光,一道道竊竊私語聲響起。
大多在談論他們是城內哪家公子。
其實馬車並不顯眼。
驅車的也只是一位普通老人。
但兩人裝束不凡,氣質更是非凡出眾,想不引人矚目都不行。
“此縣毗鄰潮澗海,傳聞那海底有一座龍宮,自古以來周遭百姓供奉著一位龍王,保佑著他們風調雨順,即便大齊亂了那麼多年,這裡依舊不曾出現過什麼天災人禍。”
齊天羽望著城門上的匾額,神情有些恍惚。
“但百姓所謂的供奉,便是每半年,給龍王送去一對童男童女,你我皆知,這天下精怪,分靈獸跟妖魔,靈獸狩獵武者,卻不喜食普通人,因為他們的血肉不蘊含神能。”
“唯有妖魔,無論武者還是普通人,來者不拒。”
“此地龍王,朝廷曾派遣過六扇門的換血高手前來探查,但從未有人活著回來過,原先人手不足只能擱置,後面父皇整頓各大道宗,太陰宗幾位宗師,便被派遣到這裡。”
陸沉打斷了他的話。
“你放心,只要那龍王未到天人層次,我便一併給你處理了。”
“陸兄大義。”
“行了,先進城吧。”
他有點受不了齊天羽,一路上都在嘰嘰歪歪個不停。
原本陸沉是不想帶著他過來的,奈何對方跟個狗皮膏藥一般,一定要跟過來,說是不放心太陰宗辦事,實則就是擔心他完事直接走人,不管當地的百姓死活。
各大道宗雖然歸順朝廷。
但宗師境界的存在,攏共加起來也就那些人。
幾個月的時間,很多地方都騰不出人手去處理,若太陰道宗一滅,各地人手更加捉襟見肘了。
陸沉倒是無所謂。
他如今實力不算弱,對於妖魔,已無當初那般謹慎。
事實上他現在的層次,要比一些妖魔還要恐怖,各種手段已非凡俗之人能理解的,即便是天人,陸沉也有把握跟其碰撞一番。
不過出於謹慎心理,他覺得沒有必要,還是不去嘗試的好。
城內不算熱鬧。
也不算冷清。
來來往往的各色行人都有,沿街乞討的小乞兒也多,但唯獨沒有像以前那樣,城外有馬匪,城內有流民。
兩人走在街道上。
即便斂去自身氣息,但身上的錦袍,乃至氣質,都堪稱鶴立雞群。
一路上並沒有人敢不長眼的找茬。
“這城內居然沒有武者......”
陸沉稍稍感應,心說這齊道臨的動作還真快。
密地開啟之前下的令,僅僅三個多月,隨便走進一座縣城,都不見有什麼武者晃盪。
齊天羽聞言,笑道:“各地原先的武者,即便剛滋養出氣血的,也已經被吸納進朝廷內,以後想要習武的人,除卻考取功名,便剩下加入各自縣城,府郡的斬妖司,又或者是六扇門,鎮武司了。”
“這縣城內的武者,應該都在縣衙了。”
他們腳步不慢。
此行目的正是縣衙方向。
驀地。
陸沉腳步一頓,扭頭看向一座寺廟,眸光閃爍。
齊天羽見狀,微微一愣,道:“陸兄,你這是......”
“那座寺廟香火倒是挺旺盛。”
陸沉神色如常。
只是視野內,青磚灰瓦的寺廟,不僅有百姓來往上下,其廟宇周圍數道腐爛的人形生靈,圍攏在寺廟周圍,呆立在那裡,好似行屍走肉。
但尋常人根本無法看見。
“這些鬼東西,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他稍稍思忖,隨即腳步恢復了正常,繼續朝著內城方向走去。
這些詭異生靈,曾被神山內的神,稱之為魔,可究竟是什麼他無法確定,不過只要不影響到他,他也懶得去探究那麼多。
然而下一刻。
陸沉腳步又停了下來。
他扭頭看向齊天羽,道:“走,我們先去那座酒樓上歇歇腳,順便吃點東西。”
齊天羽不解,但還是跟著陸沉進入了一家客棧。
這家客棧並不算大。
坐落在廟宇的斜對面,二樓靠窗位置,能清楚的看到廟宇大院,乃至大廳內的一尊神像金身。
兩人要了幾壺酒,一些下酒小菜,便一語不發的坐在那裡。
陸沉不說話,是在看神像眉心的微弱華光,正出神思忖,偶爾會瞥一眼主街道方向。
齊天羽則是不知道陸沉是何意。
只得耐著性子,偶爾喝一口劣質酒水,一邊打量周圍客人。
這裡皆是普通人,說話間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談論的也是一些雞皮蒜毛的小事,偶爾會有一些帶顏色的話題,當做秘聞說了出來,引得一群人大笑不止。
他無言的暗暗搖頭,只能悶頭飲酒。
不過很快齊天羽臉色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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