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陲城的防線,怕是已經被攻破了。”嶽滄浪道:“那天來的錦衣衛,手裡握著半枚青銅殘片。”
“不會是....”冷凌徹心中一驚。
“對,總鏢頭當時就認出來了,這半枚青銅殘片,就是調遣神武大炮的軍令符。”嶽滄浪說:“十二路假鏢盡毀後,三鏢頭程天霸噹噹即出城要馳援少鏢頭,沒想到遭了毒手。
“後來總鏢頭叫來了我,陳志平,韓斬,赤炎魁幾人,單獨展示了這枚青銅殘片。當時,除了陳志平,我們都明白了總鏢頭的意思。”
原來,在鏢局十二營鏢頭裡,一營鏢頭嶽滄浪、四營鏢頭韓斬、七營鏢頭赤炎魁、八營鏢頭冷凌徹,他們都是當年海鯊島一戰,大將軍手下,十二營統領之一。唯獨二營陳志平雖非當年生死袍澤,卻憑其深謀遠慮,得總鏢頭連飛龍青眼相看,破例許其執掌二營,此番議事也是將他叫上。
“現在鏢局大部分人馬和鏢頭都去了東陲城,連兄已經意識到神武大炮出了問題,現在怕是整個東陲城都在敵人手裡。如若是這樣,等於東瀛國和我們全面開戰,對方這麼多武士深入腹地,為何沒有一點邊關的訊息傳來...”
嶽滄浪正說著,一道斷崖橫亙在了二人身前。崖邊幾叢枯草在風裡簌簌發抖,嶙峋的巖縫間卡著半截腐朽麻繩,繩結處新斷的纖維還泛著慘白。
“*****,許久沒來這了,吊橋斷了居然都不知道。”嶽滄浪戟杆撐地,破口大罵。不過一會,大隊東瀛浪人已然殺到,這下,沒有了退路,冷凌徹也沒有箭了,二人皆是血戰一夜,神困體乏。冷凌徹抽出腰間匕首,準備和嶽滄浪迎接對方百餘人的攻擊......
此時,上商城內仍然是一片祥和之景,和往常的造成無異。青石板大街已浸在沸騰的市聲中,馱著綢緞的駝隊與推獨輪車的老漢在中心大街上交錯而行,西域胡商腰間鑲金錯銀的算盤,與本地布莊夥計的桐木算盤碰撞出清脆聲響。
上商城地處國土中心,各方往來的商隊不斷,人潮如沸水般在牌坊下翻湧。賣糖葫蘆的老漢將草靶子斜插在鏢局門口,糖晶裹著的山楂在日頭下泛著琥珀光,一聲“冰糖脆——紅果兒甜——”的吆喝剛起頭,便被對面涼茶攤的銅鈸聲劈成兩半。
但葉星洲的耳朵可尖,他的年紀不大,在鏢局裡雖然當上了鏢頭,但也是稚氣未脫。
葉星洲被那串串紅豔豔的山楂吸引,腳步微頓,唇角不自覺揚起一絲笑意。
他和陳志平還有總鏢頭一起守著鏢局。總鏢頭肅穆威嚴,跟旁人本就不善親近,再加上年級差距,葉星洲除了平日聽命覆命,少有交流;
陳志平雖只比葉星洲年長三五歲,舉手投足間卻大不相同,青衫素帶,儀態端方,與人說話時總含著三分溫和笑意,連握劍的姿勢都如執筆般端正,葉星洲也覺得他過於沉靜,不愛來往。
葉星洲渾然不知其中陰謀,也不管鏢有多險,只覺得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鏢局裡,十分的無趣,練功都沒什麼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