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過後,她安慰了大嬸一番,隨後才問道:“這邊疆軍餉被剋扣的事情是真的嗎?您是怎麼知道的?”
“我兒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寄一些銀子回來。可上次他卻只送回來一封信,說是軍餉剋扣,已經沒有多餘的銀子送回來了。到後面,甚至連信都送得少了,我猜,他是連送信的銀子也沒有了。”
大嬸越說越難過,“他之前寄回來的銀子大部分我都攢起來了,這回都寄了回去,可這孩子是個講義氣的,他不僅要顧及他自己,還要照顧他那些個弟兄,這些銀子根本不夠。”
“所以您才想跟著走私一些細鹽來掙銀子給他,是嗎?”
“唉,要不是這樣,誰會冒著被砍頭的風險做這些事呢?我兒是個老實人,他就是吃不飽穿不暖也不會說什麼,受了委屈也只會往肚子裡憋,這叫人怎麼能不擔心?”
聽她說完,夏昔昔也確定了,軍餉剋扣的事情是實打實存在的,絕不是虛假的訊息。
軍餉剋扣是大事,在鹽價問題解決之前,她必須將這件事先告訴蕭長澤,讓他早些撥款,防患於未然。
想問的事情都問清楚之後,她從懷裡拿出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嬸嬸,這個給您,就當是您幫助我們的報酬還有影響您買鹽的補償了。二十兩不知道夠不夠你和你兒子用一段時間。”
大嬸看到銀子卻並沒有手下,反而往她那邊推了推讓她收回去:“不過是幾句話的事,買鹽也不影響什麼,用不著二十兩銀子,你自己收著吧。”
“您別客氣,我和我丈夫是遊歷四方做生意的,身上不缺銀子用,您只管收下便是。您若是不收,今後若是還有什麼想問的,也不好意思來找您了。”
“哎喲,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知道的事情也都是從別處得知的,不是什麼稀奇事。”
“您就收下吧,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夏昔昔強行將銀子留下,隨後離開了大嬸家。
大街上巡邏的官兵變少了,估計是去哪偷懶去了,回客棧的路上還算順暢。
回到房間時,蕭長澤已經在屋內等著了。
“怎麼去了這麼久?沒遇到什麼危險吧?再晚點我就要出去找你了。”他緊張的神色緩了緩。
夏昔昔搖頭:“沒有,只是多問了幾句話,不過也真問到重要訊息了。”
蕭長澤鬆了口氣:“你沒事就好。什麼訊息?”
“大嬸的兒子參軍,如今正在邊疆駐守。根據她兒子送回來的家書來看,現在邊疆將士們的軍餉已經不足了,甚至存在剋扣的情況。”
她在他身邊坐下,“鹽價上漲導致稅收不穩,軍餉剋扣的狀況也只會越來越嚴重。”
“這倒的確是大事。我現在就傳書回宮,讓蘇德明傳口諭,開國庫撥款到邊疆去,至少不能讓將士們連溫飽都保證不了。”
他說著,冷哼一聲,“這些前朝餘孽還真是無孔不入。”
見他跟自己想法一致,夏昔昔點點頭:“但這也只能解除一時的燃眉之急,現在最要緊的事情還是趕緊解決漕運的事情,把鹽價降下來。”
“嗯。剛剛我去跟蹤賣鹽人,他的行蹤並沒有刻意避開官兵,顯然知府是知道他在賣鹽的。甚至可以說,是知府指使他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