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集市上的店鋪陸續關門,只剩下零星幾盞路燈亮著。
林婉和顧承淵並肩走在回村的土路上,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林婉從隨身的舊布包裡掏出一個信封,遞向顧承淵,說道:“顧隊長,這是上個月的利潤分成,按照之前說好的五五分,你數數看對不對。”
顧承淵伸手接過,他的手指修長且骨節分明,指腹上有著常年跑車留下的厚繭。
他沒有立即開啟,只是用指腹輕輕摩挲著信封邊緣,沉默片刻後,突然將信封遞了回去,聲音低沉卻堅定:“林老闆,從下個月開始,分成改成三七吧。你七,我三。”
林婉猛地停下腳步,一雙杏眼睜得大大的,詫異地抬頭看向他:“這怎麼行?當初說好的......”她的髮絲被夜風吹亂,幾縷碎髮貼在臉頰上。
“張嬸的病需要錢。”顧承淵打斷她,目光望向遠方,月光下,他稜角分明的側臉顯得格外深邃,“你現在比我更需要這筆利潤。”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在林婉心裡激起層層漣漪。
她攥著信封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節微微發白。
張桂蘭的肺病一直是壓在她心頭的大石,那昂貴的醫藥費就像一個無底洞,她沒日沒夜地操持著店裡的生意,就是盼著能早點湊齊手術費。
沒想到顧承淵不僅注意到了,還主動提出降低分成。
她抿了抿唇,聲音有些發澀,試探性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顧承淵的目光落在遠處隨風搖曳的稻穗上,稻穗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銀光:“吃飯時聽劉芳提了一嘴。再說,”
他頓了頓,“之前跑長途時遇到過林強幾次,看他總在打聽省城的肺病專家。”
“不行,說好的五五就是五五,我不能佔你便宜。”林婉用力搖頭,態度堅決,她的眼神中透著倔強。
顧承淵輕笑了一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弧度:“林老闆,我可不是做慈善。你生意做大了,我以後的運輸單子只會更多,長遠來看,我賺的不會少。”
他語氣輕鬆,卻帶著不容反駁的意味。
林婉抬頭看著他,月光下,顧承淵的側臉輪廓分明,眉宇間透著一股沉穩。她忽然覺得,這個在書中被定義為“反派”的男人,似乎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那……謝謝你了。”林婉最終沒再推辭,將信封收回包裡。她不是矯情的人,既然顧承淵把話說到這份上,再客氣反而顯得生分。
兩人繼續往前走,夜風帶著絲絲涼意,林婉下意識地攏了攏衣領,隨口問道:“顧隊長,你平時跑車那麼忙,怎麼還有空關注這些瑣事?”
顧承淵雙手插在洗得發白的軍綠色褲兜裡,語氣淡淡:“習慣了。跑車的人,眼睛和耳朵都得靈光點,不然容易吃虧。”
林婉點點頭,沒再多問。她隱約覺得,顧承淵這話裡似乎還有別的含義,但他不說,她也不便深究。
走了一段路,顧承淵突然開口:“林老闆,錢老闆那邊,你最近多留個心眼。”
林婉腳步一頓,疑惑地看向他,月光下,她的眼神中滿是不解:“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顧承淵搖搖頭,目光微沉,眉頭微微皺起:“只是直覺,他最近對你的店關注過多,不像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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