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若有所思。
她心裡也一直在提防錢老闆，最近半個月好像都沒見他和馬二嫂那個店有什麼動作，但她知道，越是這種平靜，越不能掉以輕心。
“好，我會注意的。”林婉鄭重地點頭，心裡對顧承淵的細心又添了幾分感激。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村口的老槐樹下。夜風拂過樹梢，“沙沙”作響，落下幾片枯黃的葉子。顧承淵停下腳步：“就送到這兒吧。”
顧承淵轉身離開前，忽然回頭說道：“以後有事可以直接找我，不用客氣。”
林婉笑著揮揮手，髮絲在夜風中飛舞：“知道了，顧隊長慢走。”
看著顧承淵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林婉長舒一口氣。
今晚的談話讓她對顧承淵的印象徹底改觀。他看似冷硬，實則心思細膩；表面是利益交換，實則處處替她考慮。這樣的合作伙伴，確實可靠。
不過，也僅此而已。林婉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思全在事業和張桂蘭的病上，感情的事，她暫時不想碰，也不敢碰，更何況對方還是顧承淵。
回到家，林婉輕手輕腳地推開那扇有些破舊的木門，門軸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屋裡光線昏暗，張桂蘭還沒睡，正靠在床頭縫補衣服。昏黃的燈光映在她臉上，更顯憔悴。
“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林婉走過去，接過她手裡的針線。
針線很細，在昏暗的燈光下，穿針引線都顯得格外困難。
張桂蘭咳嗽了兩聲，用手輕輕掩住嘴巴，笑道：“等你回來呢。今天吃飯還順利嗎？”
“順利，顧隊長人挺好的，還主動降低了分成。”林婉倒了杯溫水遞給張桂蘭，杯子是那種老式的搪瓷杯，上面的圖案已經有些磨損。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媽，你的病……別擔心，錢的事有我呢。”
張桂蘭眼眶一紅，握住林婉的手，她的手粗糙乾裂，滿是歲月的痕跡：“婉啊，媽拖累你了……”
“說什麼呢！”林婉打斷她，語氣堅定，眼神中滿是堅定與溫柔，“你養我長大，我照顧你是應該的。再說了，現在店裡生意越來越好，很快就能湊夠手術費了。”
張桂蘭抹了抹眼淚，沒再說什麼，只是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
夜深人靜，林婉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月光，思緒萬千。
顧承淵的舉動讓她感受到久違的踏實，但她很清楚，這份踏實源於合作，而非其他。
林婉深吸一口氣，翻了個身，將腦中雜亂的思緒壓下，心裡的那股異樣也被她深埋。
但是現在的她，每一步都得走穩。無論是生意，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