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動作頓住。香肌丸乃漢宮禁藥，含麝香、蟾酥，雖能使肌膚勝雪，卻會終身不孕。他盯著她泛著珍珠光澤的肌膚，忽然笑了：“看來有人怕你生下皇子，斷了她們的後路。”
顧訪嫣趁機將“香肌丸”推入炭盆，看著青煙中露出的“昌”字銘文，知道這把火已燒到了傅婕妤門前。她望著漢武帝解下的明黃綬帶，忽然伸手握住他手腕：“陛下，臣妾有個不情之請……”
“說。”他任由她將綬帶系在自己腰間，打成蝴蝶結。
“侍寢時，能否不摘這綬帶？”她眼尾紅妝微暈，如泣如訴，“見著這明黃色，臣妾便覺得安心。”
漢武帝挑眉，忽而大笑。這小姑娘看似怯弱，卻總能在關鍵時刻露出利爪。他低頭吻住她顫抖的唇，感受著她指尖緊緊攥住自己的綬帶——那是在提醒他，她的榮辱皆繫於帝王一身。
殿外更鼓敲過四下，顧訪嫣望著案上冷卻的合香，忽然想起《漢宮儀》裡的話：“天子之愛，如雙刃劍，握得越緊，傷得越深。”她摸了摸小腹，想起那團鑽入體內的輕煙，知道那不是什麼洗精伐髓，而是太皇太后種下的“祥瑞蠱”——若她不能在三個月內“受孕”，便會毒發身亡。
“娘娘，該沐浴了。”琥珀捧著薰香的浴巾進來，眼神閃爍。
顧訪嫣望著銅鏡裡自己泛紅的肌膚，忽而輕笑。她知道，今夜過後，她要麼成為太皇太后的利刃，要麼成為帝王的棄子。但無論如何，那隻被焚燬的玉鐲，終將成為太子黨覆滅的開端。
漢武帝披著明黃綬帶坐在榻上，看著她步入浴桶。水汽氤氳中，他忽然看見她背上的“鳳凰”刺青——那是今早太皇太后派人紋的，與他胸前的“應龍”刺青正好成對。
“過來。”他伸手，聲音裡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顧訪嫣望著他掌心的紋路，想起相術裡說的“天子手紋連北斗，得之者得天下”。她將手放入他掌心，感受著他輕輕一握，忽然明白，在這未央宮中，唯一能救她的，只有眼前這個手握生殺大權的男人。
夜漏無聲，當她被裹入繡著“鴛鴦交頸”的錦被時，聽見遠處傳來太子府的更聲。那聲音裡帶著焦慮與不安，正如她此刻的心跳。但她知道，這一夜過後，漢宮的天，就要變了。
漢武帝掀開錦被時，看見的是她腕間新戴的“避子金”——那是太皇太后今早賜的，卻被她纏上了代表帝王的“五毒”絲線。他忽而輕笑，指尖劃過她唇畔：“你果然聰明，知道在太皇太后與朕之間走鋼絲。”
顧訪嫣望著他眼中的興味，知道自己又過了一關。她勾住他脖頸，在他耳邊輕語：“陛下可知，太子府的巫蠱木偶，刻的是您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