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生活志

第11章 長樂蠱影

暮冬的長樂宮覆著薄冰,顧婕妤斜倚在「流蘇帳」下,任由侍女琉璃為她梳理「驚鵠髻」。銅漏滴答聲中,她望著案頭的「蟠螭紋」漆盒,指尖輕輕摩挲盒蓋上的「宜子」紋樣——那是今日太液池邊,二皇子妃派人送來的「問安禮」。

“姑娘,掖庭令傳話說,霍貴人又在長信宮請太醫。”琉璃遞上「九鸞金釵」,語氣裡帶著幾分譏諷,“說是小皇子嚷著要「金鑲玉」,非得陛下親自去挑。”

顧婕妤望著鏡中自己眉間的「花黃」,忽然輕笑出聲。霍貴人這招「借子邀寵」,倒和前日二皇子妃索「長生蠱」的手法如出一轍。她取下金釵,換了支素淨的「纏枝銀步搖」:“隨她去,今日陛下該來椒房殿。”

椒房殿內,王美人正抱著皇十四子逗弄。小兒攥著她的「如意紋」錦緞不肯撒手,口水洇溼了衣襟。見顧婕妤進來,王美人眼底閃過一絲戒備,面上卻堆起笑:“妹妹今日竟換了素色羅裙,可是要去見皇后娘娘?”

顧婕妤掃過她腕間的「避子金鈴」,不動聲色地撫了撫腰間的「子衿佩」:“正是要去給娘娘請安,姐姐可要同去?”

王美人指尖一顫,懷中的孩子突然啼哭。顧婕妤見狀福身告辭,袖中滑落的「多子多福」香囊被琉璃悄悄拾起——那是前日皇后賞的,說是用了南海鮫人淚調製。

劉徹在宣室殿批完「鹽鐵官營」奏疏時,殿外已響起暮鼓。梁常侍捧著「綠頭牌」進來時,他正盯著輿圖上的「霍氏封地」皺眉。

“陛下,今日侍寢的……”梁常侍的話音未落,便見劉徹指尖停在「顧婕妤」的牌位上。燭光映得牌面「婕妤」二字泛著紅光,讓他想起昨日太卜令的密奏:“西宮有女,當應「赤帝子」之兆。”

顧婕妤接到口信時,正在研習《列女傳》。琉璃舉著「求子屏風」進來,屏風上的「麒麟吐玉書」被燭火映得斑駁:“姑娘,這是長信宮新制的……”

“收在箱底吧。”顧婕妤打斷她,指尖劃過書中「衛子夫」的傳記,忽然想起皇后前日說的話:“霍氏女眷最善以子為刃。”她摸了摸鬢邊的銀步搖,“去取本宮的「寒蟬紋」披風,今日要去見皇后娘娘。”

未央宮廊下,皇后正逗弄著熟睡的皇十四子。小兒粉雕玉琢的模樣讓顧婕妤心中一動,她福身行禮時,故意讓披風上的「翟鳥紋」掃過廊柱——那是隻有嬪位以上才能用的紋樣。

“可是為著今晚的事?”皇后目光落在她的披風上,語氣清淡,“霍貴人慣會拿孩子做筏子,你初來乍到,未必鬥得過她。”

顧婕妤垂眸盯著廊下積雪,輕聲道:“臣妾愚笨,只知道陛下說過的話,總會算數的。”

皇后挑眉,正要再說什麼,忽然聽見遠處傳來「駕幸椒房殿」的唱喏聲。她望著顧婕妤平靜的神色,心中忽然驚覺——這看似天真的新人,竟能精準拿捏帝王心意。

寢殿內,劉徹望著顧婕妤腕間的「素銀鐲子」,忽然想起白日裡霍氏送來的「金鑲玉鐲」。他指尖劃過她腕骨,忽然開口:“聽說你回絕了二皇子妃的「託孤」?”

“陛下連這個都知道?”顧婕妤佯裝驚訝,卻在觸到他掌心的「劍繭」時心中一凜——那是征討匈奴時留下的痕跡。

劉徹輕笑,忽然將她拉入懷中:“朕還知道,你去見皇后時換了銀步搖。”他嗅著她髮間的「蘭芷香」,語氣忽然放柔,“為何怕人說你爭寵?”

顧婕妤垂眸,指尖攥緊他的「袞龍紋」衣袖:“臣妾只是覺得,比起金玉,陛下更喜歡素淨的。”

劉徹聞言大笑,指節抬起她的下巴。燭火下,她眉間的「花黃」褪成淡金,眼底水光瀲灩,竟比太液池的春水還要動人。他忽然想起初見她時,她抱著「三色琉璃鐲」發抖的模樣——那時的她,像極了受驚的小鹿。

子夜時分,顧婕妤被窗外的「撲稜」聲驚醒。她透過「雲母窗」望去,見一個黑影正往霍貴人宮中去,懷中抱著的木箱上隱約可見「巫蠱」二字。

“姑娘,可要派人去查?”琉璃握著「辟邪燈」,聲音發抖。

顧婕妤搖頭,摸了摸枕邊的「寒蟬玉」:“明日早朝,自有人會查。”她望著帳外晃動的燭影,忽然想起皇后宮中的「女醫」——那老婦昨日替她揉腰時,指尖沾著可疑的藥粉。

卯時三刻,顧婕妤在「暴室」外遇見王美人。對方眼底青黑,腕間的「避子金鈴」換成了「送子觀音」佩。兩人擦肩而過時,王美人忽然低語:“霍貴人的孩子,昨夜沒了。”

顧婕妤指尖一顫,面上卻做出驚訝模樣:“怎麼會?昨日還見小皇子抱著金鑲玉玩耍……”

王美人慘笑:“金鑲玉里藏著巫蠱人偶,是二皇子妃的陪嫁。”她盯著顧婕妤的素銀鐲,忽然湊近,“你說,若是陛下知道,這鐲子也曾在二皇子妃手中轉過……”

顧婕妤後退半步,袖中「寒蟬玉」硌得掌心發疼。她忽然明白,為何皇后昨夜會默許她用「翟鳥紋」披風——那不是縱容,而是試探。

巳時二刻,顧婕妤接到「承明殿侍膳」的旨意。她身著「赤翟華服」,腕間戴著劉徹親賜的「和闐玉鐲」,跟著小太監穿過「複道」時,聽見廊下宮女們的私語:

“押顧婕妤的都賺瘋了,三連侍寢啊!”

“噓!她再得寵也是個「無子」的,陛下早晚厭棄……”

承明殿內,青銅鼎中烹著「五侯鯖」,香氣四溢。劉徹見她進來,指了指身側的「漆案」:“坐。”

顧婕妤愣了愣——漢代宮規,妃嬪侍膳需「立侍」,唯有皇后可「坐侍」。她望著案上的「龍肝炙」「鳳髓羹」,忽然明白這是帝王特有的恩寵。

“嚐嚐這個。”劉徹用「玉箸」夾起一塊「露葵羹」,放入她的「染皿」,“太官令新制的方子,朕覺得比霍氏進貢的「魚膾」好吃。”

顧婕妤垂眸用餐,餘光卻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漢代「秀色可餐」的典故她曾讀過,卻從未想過會應在自己身上。當她第三口咬下「玫瑰饆饠」時,終於忍不住開口:“陛下為何總看臣妾?”

劉徹挑眉,指尖拭去她唇角的碎屑:“因為你比「角抵戲」好看。”他忽然湊近,聲音低啞,“知道朕為何連翻你三日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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