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的病房裡異常安靜,只有監測儀器發出的滴答聲,一聲一聲敲在杜採宜的心口。
陸國民緩緩睜開眼,視線從模糊到清晰。
他長呼一口氣,似乎感覺胸腔處還隱隱作痛。
是啊,他剛從鬼門關走過一遭,要不是採宜......
他的目光轉向床邊,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採宜蜷縮在病床旁的硬木椅子上,頭枕著胳膊,已經沉沉睡去。
看著她眼下的烏青,和睡夢中微微蹙起的眉心,老爺子只覺欣慰。
這兩天,也是辛苦採宜了。
他記起在自己意識沉/淪的時候,採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用一封來自西北戈壁的信,硬生生的把他從鬼門關拽了回來。
他也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對自己不管不顧,在自己意識模糊之際,守在自己身邊的,竟然是這個孫媳婦。
而且那個畜生,居然、居然在自己生命垂危之際,只知道逼著採宜交出房契。
採宜是個好孩子,也是個合格的當家主母。
自己沒有看走眼,把陸家交到她手裡,自己放心。
把時宴交到她手裡,自己也放心。
陸國民緩緩的挪動自己的手指,卻感覺極其艱難,這讓他心中有幾分難過。
老了,終究是老了。
察覺到他的動作,杜採宜幾乎是瞬間就驚醒了。
“爺爺,你醒了!”她立刻湊上前去,臉上是如釋重負的深情,“爺爺,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這就去叫醫生。”
老爺子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好、好孩子......好。”
他還想再說什麼,可這幾個字卻彷彿已經耗盡了他的力氣。
短短几個字,卻讓杜採宜再次溼了眼眶。
她反手輕輕握住老爺子冰涼的手,用力的點了點頭:“爺爺,我在,您放心,您只管好好休息,我們都得好好的,等時宴回來。”
與此同時,陸明祖在杜採宜這裡吃了癟,怒氣衝衝的回到了公寓。
見陸明祖推門而入,張佩蓮看了時珩一眼,忙迎了上去。
房子這件事,自己出面肯定是不行,但有陸明祖出面,她杜採宜還能說什麼呢?
“明祖,怎麼樣?老爺子鬆口了嗎?他是不是被杜採宜給誤導了?”
“哼!”陸明祖把自己手裡的包猛地一下丟到沙發上,臉色鐵青。
剛才在檔口被一群“刁民”圍觀,指指點點的場景,還蠶食著他的自尊。
他知道杜採宜無法無天,也知道她會用陸時宴當擋箭牌,可沒想到她竟敢當眾頂撞自己,他不要顏面嗎?
至於老爺子那邊,更是無藥可救。
他煩躁的揮了揮手。
他這動作,倒是讓張佩蓮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
她看著陰沉著臉坐在沙發裡的丈夫,忍了又忍,又起身踱步。
最終,還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明祖,你倒是說句話呀!那房子難道就這麼算了?老爺子糊塗,你也、你也拿她沒辦法了嗎?”
“你閉嘴吧!”陸明祖轉身衝著張佩蓮怒吼,“你除了在這嚎喪,還能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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