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又爭執了兩個回合，看著陸時宴這倔強的模樣，杜採宜握住他的手：“那你疼的話，就喊出來。”
陸時宴只對著她扯出一抹笑來：“不疼。”
整個漫長的過程中，杜採宜都陪在他身邊，看著他的身體緊繃，又努力剋制著，不經意間抓緊自己的手，卻又猛地鬆開，杜採宜漸漸紅了眼眶。
杜採宜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忽然想到了自己從前聽說的那些英雄故事。
她也是第一次覺得，所謂的英雄，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是會疼，會難過的。
兩個人走出醫院的時候，已是深夜，好在爺爺早就睡下了，倒是少了一番盤問。
在陸時宴的堅持下，仍舊是維持原狀，杜採宜睡床上，他睡地上。
杜採宜心有愧疚，執意給陸時宴多鋪了一床被子，這才安心躺下。
許久都沒有聽到他的呼吸聲，杜採宜側過身看向他的方向：“睡不著？”
陸時宴“嗯”了一聲：“習慣了。”
杜採宜並沒有接話，只是望著陸時宴黑暗中依舊睜著的眼睛，有幾分出神。
“我爸和我媽，其實沒什麼感情。”陸時宴忽然出聲，杜採宜正了正身子看向他。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和自己說起他的私事。
她其實是很有興趣，但是總不好直接問。
來之前，她倒是問過媽媽，但媽媽只是和陸時宴的媽媽交好，卻並不太清楚她婚後的事情。
“他們那時候，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沒見過面，但是我知道，我爸並不喜歡我媽。”
“感情這東西，誰也不好說，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揹著我媽在外面找人。”
“更是讓張佩蓮在我媽快生的時候，懷著孕找到我媽面前。”
“說是他說了，只要張佩蓮剩下兒子，就和我媽離婚。”
“我媽雖然平時不愛爭執，但是她是個性子硬的，可偏偏這張佩蓮死纏爛打，我媽當時就被氣得上了醫院。”
再說起這些事的時候，陸時宴已經平靜了很多：“最後，她是難產大出血，又耽誤了最佳的救治時間，才沒了的。”
“所以說，其實我沒見過媽媽，對她的印象，也只限於照片。”
“吳媽是跟著媽媽來的陸家，媽媽沒了之後，她就留下來照顧我，你應該也看出來，吳媽其實很護著我。”
杜採宜微微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她本來以為，陸明祖是個深情的，是因為陸時宴的媽媽生他難產，這才不待見他。
沒想到這個人簡直就是個畜生！
包養小三，慫恿小三害死原配，還對原配留下的兒子不管不顧。
人渣！畜生！
“後來，張佩蓮生下了陸時珩一年後，就被帶了回來，為了臉面，他把陸時珩的年齡改小了一歲。”
說到這裡，陸時宴側了側身子，和杜採宜對視：“今天他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