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時宴儼然將她當成了一個需要遠離風雨的易碎品。
杜採宜抬頭時,眼中燃燒著怒意,她這氣勢逼人的模樣,倒是讓張佩蓮心中警鈴大作。
不行!絕不能讓她鬧到老爺子面前!
她立刻換上一副擔憂的表情,語氣中卻帶著脅迫:“採宜,你可千萬要冷靜。”
“這調令是時宴親自籤的,他沒和你明說,是你們小兩口之間的事情。”
“但是這件事,萬萬不能讓老爺子知道。”
杜採宜冷眼看向張佩蓮,就算她不說,自己也不至於告到爺爺面前。
“你爺爺才因為老/毛病住院,這才剛緩過來一點,醫生可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受任何刺激。”
“要是他老人家知道時宴去了那種地方,還是瞞著家裡去的,老爺子急火攻心,又出個好歹,這責任誰擔得起呀!”
陸明祖卻不以為然:“這件事,就該讓爸知道!”
“讓爸也看看,他給時宴挑了個什麼貨色!自己貪圖享受,讓男人跑到西北去嚼冰咽雪。”
看著杜採宜這掙扎痛苦的模樣,張佩蓮心中得意更甚,也擺出了十足的當家主母的架子:“採宜啊,現在這情況,你生氣也是無用。”
“雖然時宴不在家裡,但是爸媽也不至於把你趕出去,你就安心住著,家裡的事情,以後由我照料。”
“你在外面再風光,終究也是個個體戶。”
她語氣中還帶著幾分施捨。
杜採宜抬頭看著面前這令人作嘔的“溫馨”場面,一種強烈的噁心感從心底炸開。
她只不屑的看向張佩蓮,直接轉身往二樓的房間而去。
“杜採宜!你給我站住!”
身後陸明祖的咆哮聲,她也絲毫不理會。
只短短几分鐘,她再次推門而出,見她拖著行李箱,張佩蓮心中瞭然,卻仍是關切地追問了一句:“採宜,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去哪裡?”
“去一個乾淨的地方。”說完這話,她的目光再次掃過陸明祖,直接轉身而去。
她在倉庫旁邊的檔口,是有空閒的,要是臨時落腳,也不是不行。
對張佩蓮和陸明祖夫妻二人,她本來也不抱什麼希望,可她今天更生氣的是,陸時宴對自己的欺騙和隱瞞。
軍區醫院裡,陸國民正坐在搖椅裡看著報紙。
陸時珩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動作笨拙的削了一個蘋果。
“最近怎麼不見你哥來?好幾天沒見人影了。”陸國民慢悠悠的開口,倒是讓陸時珩削蘋果的手頓了頓。
他當然知道陸時宴是被髮配去了西北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可這件事,媽也三番四次的囑咐自己,千萬不能在爺爺面前露了風聲。
“爺爺,哥工作忙唄!你也知道他,一投入工作就廢寢忘食的。”陸時珩穩了穩心神,繼續削起蘋果。
“不對呀,前幾天採宜來,我看她臉色有點憔悴,問了一嘴,她說時宴出去學習了,這事你不知道?”爺爺這麼一問,倒是讓陸時珩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嫂子生意紅火的很,可能是累的。”陸時珩支支吾吾的,“啊,不過也是,哥去的那地方,嫂子擔心也正常。”
“他去什麼地方了?”陸國民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他放下報紙,目光銳利的直視著陸時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