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向一旁,目光有些遊離:“這麼多年,都沒回去看過......再不回去,怕是祖宗要怪罪了。”
這包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刀哥手裡的菸捲燃燒時發出的細微聲音。
他那雙眼睛在晏清河的臉上來回掃視。
忌日?掃墓?
“呵......”刀哥忽然咧開嘴笑了,站起身來,把自己手裡的雪茄掐滅,走到晏清河身邊,在他的肩上重重的拍了拍。
他的力道不小,晏清河不由得蹙眉。
“清河,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孝子。”刀哥的聲音帶著豪爽的讚許,眼神深處卻是一片冰冷,“我們幹這行的,最重情義,行!回去給爹孃磕個頭,應該的,人之常情嘛!”
“這趟車,算你一個。”緊接著,刀哥湊近一步,幾乎是貼著晏清河的耳朵,大手也緊緊的鉗在晏清河的大臂上。
“清河,回去看看,上個墳儘儘孝心就行了,別的事......不該摻和的事,別管。”
晏清河身體微微一僵,隨即臉上擠出感激的笑容:“刀哥放心,我明白。”
晏清河謝過刀哥,離開了包間。
隨即,門外閃進來一個精幹瘦削的年輕人:“刀哥。”
刀哥又點了一根菸,頭也不抬:“這次去興州,晏清河一起,路上,好好看著他。”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煙霧後的目光,銳利的掃過小六的臉。
小六立刻挺直腰板:“是,刀哥您放心,絕不讓他出什麼亂子。'
此時的興州公安局看守所內。
女管教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杜採宜,有人來看你。”
杜採宜精神如初,可看守所糟糕的飲食,不見天日的囚禁,也讓她略顯憔悴。
隨著提審室的門被推開,一股濃烈的香水湧來,杜採宜才看清門內的人---張佩蓮。
原來是她。
張佩蓮對著女管教頷首微笑,女管教識趣的退出。
提審室內只餘兩人。
張佩蓮一臉的嫌棄,卻帶著假慈悲開口:“採宜啊,瞧瞧,這才幾天不見,怎麼弄成這副模樣了?這地方,哪是人待的。”
杜採宜只平靜的回視著張佩蓮,沒有回應她的虛情假意。
張佩蓮繼續表演:“我託關係打聽過了,你這次這事,鬧得挺大,投機倒把,判個幾年都不稀奇。”
看著杜採宜依舊波瀾不驚的臉,張佩蓮眯了眯眼。
“不過呢,事在人為,有些事,說大就大,說小......”張佩蓮托腮往前湊了湊,“其實,不過是一套房子的事。”
“你說那老房子放在你名下有什麼用?還給你惹出這麻煩來。”
“只要你點頭籤個字,老老實實去過戶。”張佩蓮緊盯著杜採宜的眼睛,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你眼前的這關,我自然會找人運作,說實話,交點罰款,人也就出來了。”
“至於那檔口,自然也能重新開張。”
她的利誘之詞滔滔不絕,杜採宜卻徹底確認了。
看來這幾天,這一系列的刁難,都出自面前這個女人。
而她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陸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