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男孩的質問,杜採宜充耳不聞,她只徑直蹲下身子,把地上的孩子扶了起來。
這才掃過幾個男孩的臉:“你們都是住在這個大院的?”
一個年級小的孩子昂著頭:“那是自然!”
杜採宜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威嚴:“那你們就是軍屬,知道‘軍人’兩個字怎麼寫嗎?”
“軍人的槍口應該是對準敵人的,你們現在欺負手無寸鐵的弱者,要是你們的爸爸媽媽知道了,會怎麼樣?”
“要我把今天的事告訴你們家長嗎?”
“不要!”
幾人齊刷刷的開口。
現在的孩子單純,杜採宜一嚇唬,年紀小的已經哭了起來:“姐姐別告訴我爸,我不敢了!”
幾個小男孩一鬨而散,杜採宜蹲下,給小男孩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你叫什麼?”
“謝謝姐姐,我叫蛋蛋。”
杜採宜抬頭,看他臉上的髒汙,又伸手替他擦掉,這才牽起他的手:“走,蛋蛋,阿姨送你回家。”
男孩這次倒是沒拒絕,只是一路上也不開口,就任由杜採宜牽著,盯著自己的腳尖。
“蛋蛋幾歲了?”
“七歲。”
“他們是第一次欺負你嗎?爸爸媽媽知道嗎?”杜採宜自己都沒察覺到,她和蛋蛋說話的聲音,格外柔和。
蛋蛋的腳步卻突然頓住,只低下頭拽緊自己的衣角。
“我沒有爸爸,”蛋蛋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們說......我沒有爸爸。”
看小男孩這模樣,杜採宜心中一疼,住在軍屬大院裡,杜採宜也能猜到。
她蹲下身子和蛋蛋平視:“爸爸呢?”
“媽媽說,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雖然聲音不大,但提起爸爸時,蛋蛋卻是分外驕傲,“爸爸是烈士,是值得尊重的人。”
原來蛋蛋是烈士遺孤。
“蛋蛋很為爸爸驕傲是不是?”
“嗯!”稚嫩的聲音傳來,握著杜採宜的手也更用力了幾分。
直至見到了蛋蛋的媽媽,杜採宜才知道,為什麼蛋蛋這個孩子在軍屬大院裡會受欺負。
蛋蛋的媽媽許愛花約莫三十歲,鬢角已見白髮,看看蛋蛋渾身髒汙,忙抹了把手:“蛋蛋是不是又給您添麻煩了?”
看見女人這模樣,杜採宜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裡,搖了搖頭:“沒有,蛋蛋很乖,您別罵他。”
“不罵不罵,同/志進來坐坐吧!”
杜採宜自然是拒絕了,只是發生了這件事,她心裡像是被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沉甸甸的。
她也沒了繼續逛下去的興致,只是轉身往回走,任耳邊如何鬧哄哄的,她也提不起興致。
“採宜?”
“採宜?”
杜採宜回過神來,抬頭見陸時宴正站在那楊樹下,軍裝外套搭在臂彎裡,快步往她的方向走來。
“怎麼了?心情不好?有人欺負你了?”
杜採宜笑著看向陸時宴,只是那笑,比哭都要醜:“你認識蛋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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