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你碰見蛋蛋了?”
從陸時宴的口中,杜採宜才知道了蛋蛋母子二人的事。
如蛋蛋所說,他爸爸的確是烈士,也是因為這層身份,為了照顧他們母子二人,他們才能住在這軍區大院裡。
但是這許愛花就是非常典型的,只知道悶頭幹活,聽男人話的農村女人。
所以丈夫沒了,她也沒了主心骨,就一天天的沉默了下來。
平時軍區大院的人見她不愛說話,和她也沒什麼往來。
這樣,就形成了惡性迴圈,導致他們母子二人愈發孤僻。
而蛋蛋就是被許愛花這種“不要惹事”,“不要給爸爸丟臉”的思想澆灌,也愈發的自卑。
杜採宜也沒打算瞞著陸時宴,還沒等他追問,她就開了口:“今天我在大院裡閒逛的時候,碰到四個小孩在欺負蛋蛋,就給攔下了。”
“我還以為是蛋蛋天生膽小,現在看來,可能是媽媽性格太弱了,連帶著孩子也受欺負。”
“還有這樣的事!”陸時宴“啪”的一聲捏碎了手中的楊樹枝,也知道了杜採宜是因為什麼事不開心。
“你放心,蛋蛋的父親是烈士,大院裡每個人對他都是敬重的。”
“這些年和許嫂子雖然都沒什麼往來,但是大家對她也挺照顧的,沒想到小孩幹出這種事來。”
“你放心,這件事我來處理。”
陸時宴一向雷厲風行,大院裡就那些人,要查,還是很快的。
好在這些孩子的家長都是明事理的,聽陸時宴說了這件事,當時就黑了臉。
當天下午,大院裡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打孩子聲。
最後,四個男孩被自己家長擰著耳朵押到了許愛花家門口。
許愛花開門的時候,為首的家長揪著孩子鞠躬道歉:“許同/志,對不住,是我們沒教育好孩子。”
許愛花見他們這樣,受寵若驚,連忙擺手:“不礙事不礙事,小孩一塊鬧著玩,沒事沒事,可別打孩子......”
這麼大動靜,旁人想不知道都難。
大院裡很快就傳開了,說是老陸的孫子陸時宴為蛋蛋母女作主之類的話。
張佩蓮腳步飛快的往家裡走去,餘光瞥見幾個家屬交頭接耳,也顧不得上去湊熱鬧了。
“老陸,老陸!”她反手閂上房門,“你聽說了嗎?”
陸明祖正在修著手裡的鋼筆,頭也不抬:“孩子打鬧而已,大院裡不是常有的事嘛。”
“陸明祖!”張佩蓮扯了扯他的衣袖,在他面前坐下,“今天這事,是時宴親自挨家挨戶上門找的人。”
“我可聽說了,是時宴這個媳婦在外面碰上了,多管閒事呢!”
“處理烈士遺孤的事,也不是壞事。”陸明祖提筆在紙上寫起自己的名字。
“怎麼不叫?”張佩蓮往前湊了湊,“表面上大家是誇時宴,但實際上呢?讓人找上門,誰的臉上過得去?”
“現在是為了面子不得不去道歉,但實際上人家怎麼想的,我們也不知道啊!”
“今天時宴一下子就得罪了好幾戶人家,你說在這大院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以後......”
“我看,時宴這個媳婦,也是個能無事生非的。”
陸明祖的筆頓在“明”字最後一筆,停了下來。
他抬頭看向張佩蓮,忽然覺得她說的也並非毫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