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陸時宴頓了頓,隨即一股滾燙衝上臉頰和耳根,他連忙把手裡的搪瓷缸放下,語無倫次的解釋,“不不......不是的。”
“你別聽她胡說,我平時在營裡......”
看著面前這個平日裡如冰山磐石般的男人因為自己的一句調侃而方寸大亂,杜採宜心底的那點玩味被一種更柔和的東西取代。
她伸出手碰了碰他繃緊的手臂:“我知道。”
陸時宴抬頭,看著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眸毫無保留的迎著自己:“我信你。”
“陸時宴,我信你的。”
一句簡單的話,卻如無形的重錘,精準地砸在陸時宴的胸口。
他只覺得這種自然的信任一瞬間照亮了他,甚至能聽到胸腔裡那顆狂跳的心,震得自己耳膜生疼。
一種衝動在他的心底叫囂,他想將她擁入懷中。
有了楚巧和周瑩瑩的推波助瀾,火車上的風波也迅速在家屬院這個封閉的小社會里發酵。
而杜採宜自然也成了整個家屬院的“名人”。
自然,不是什麼好人。
這些帶著好奇,帶著探究,甚至帶著幸災樂禍的目光,無時無刻不在杜採宜身上逡巡。
可先前火車上的事情,讓杜採宜非常清楚,自己過多的解釋,也是無用。
她當然知道流言是殺人的軟刀子,重活一世的她更知道,軟刀子是殺不了真正站立的人。
她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不想做依附男人生活的菟絲花。
這天,杜採宜特意換上了一身乾乾淨淨的翻領套裝,走進了家屬院管理辦公室。
負責人羅/幹事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頭髮多多少少有些稀疏,杜採宜進來的時候,他正捧著手裡的搪瓷缸喝著水。
“羅/幹事你好,我是陸時宴的愛人杜採宜,我想了解一下我們家屬院這邊,或者是附近的單位,有沒有適合家屬的工作崗位?”
來之前,杜採宜是打聽過的,一般家屬院周邊都會有一些工廠,而軍屬也會就近分配。
羅/幹事放下手裡的搪瓷缸,臉上堆起一個標準的笑:“哦?原來是小杜同/志,坐,快坐。”
“年輕人有工作熱情,值得表揚。”
他臉上的笑容不變,但畫風一轉:“但是嘛,小杜同/志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你看你才剛到咱這部隊,大院這裡的風氣、規矩,和地方上是不一樣的,你得先融入進來,是不是這個理?”
“而且附近的工廠,暫時也沒有合適你的工作。”
說完,他把自己桌上厚厚的兩本書拿出來,“啪”的一聲放在桌上,又往杜採宜面前推了推:“小杜同/志,組織上對咱們每一位加入革命大家庭的同/志,都是關心愛護的,尤其是思想進步問題,這是頭等大事。”
“你呢,先在家裡把這兩本書仔仔細細的通讀,深刻領會精神實質。”
“咱們軍屬,做好思想工作這個關鍵任務,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的,組織上會考慮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