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過去。
牛痘進展，因近在咫尺，可隨時掌控。
遠洋船隊，卻音訊渺茫。
老朱心裡，一直懸著那塊石頭。
“商人……真能賺回大明一年的稅銀？”
他時常踱步，喃喃自語。
要知道，這些年大明國庫，歲入常在兩千多萬兩白銀徘徊，已是捉襟見肘。
而沈萬三臨行前拍著胸脯保證：
“此行，至少帶回兩千萬兩白銀！”
這數字，對老朱而言，簡直是天方夜譚！
……
朱標沉穩的聲音打破寂靜：
“父皇，郊外實驗場，千名死囚已全員接種牛痘，過程順利，無一傷亡！據蘇兄推斷，下一步，只需尋得天花病患衣物，便可進行最終的人痘測試！”
老朱聞言，眉頭緊鎖。
天花衣物？
萬一失控……
他憂心忡忡地看向殿外繁華的應天府。
“兒臣願以身家性命擔保！”朱標踏前一步，語氣斬釘截鐵，“太醫府三十六位御醫，歷經蘇兄兩月錘鍊，早已脫胎換骨！十成把握，絕無洩露之虞！”
看著兒子眼中燃燒的篤信與決心，老朱深吸一口氣，終於重重點頭：
“好！朕信你！信他們！放手去做吧！”
“轉告老四、老五，父皇與母后，在宮中等他們……凱旋！”
“兒臣遵旨！”
……
聖命下達，蘇河再無顧慮。
快馬疾馳，直撲南昌疫區！
染疫者的衣物、甚至瀕死的病患，被源源不斷運回郊外實驗場。
一件件破布爛衫，被強行塞給那一千名接種過牛痘的死囚。
更有感染天花的重犯，被直接投入人群之中！
一場殘酷而真實的“狼人殺”，在蘇河的冷眼下拉開序幕。
十五天！
整整十五天！
心驚膽戰，與死神共舞！
高臺之上，宣告勝利！
第十六日清晨，陽光刺破薄霧。
蘇河站在臨時搭建的高臺上，俯瞰下方。
一千人，密密麻麻，雖面帶倦容，卻眼神清亮，生機勃勃！
“諸位！”
蘇河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響徹曠野：
“我，蘇河，在此鄭重宣告……牛痘，成功了！”
“你們，所有人！將永載史冊！大明後世億萬子民，將銘記你們的功績！”
“你們的子孫後代，將以你們為榮！”
“轟——！”
短暫的死寂後，是山呼海嘯般的狂喜！
“成了！師傅！我們成了！”
年輕的御醫涕淚橫流，激動得渾身顫抖。
“蒼生有救！蒼生有救啊！”
傅洪平老淚縱橫，對著京城方向深深一拜。
“四哥！五弟！我們做到了！”
朱棣、朱橚兄弟倆狠狠擁抱在一起，眼中滿是自豪與後怕的淚水。
“快！快將這訊息，飛馬傳回京城！告慰父皇母后！”
整個實驗場，沉浸在劫後餘生、創造歷史的巨大喜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