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行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充滿了極致的功利性，目的性的文字，也如同最冷酷的手術記錄一般，緩緩地浮現了出來。
【目標出現。】
【慈航靜齋聖女，師妃暄。佛國氣運核心，此世任務關鍵突破口。】
【初步分析：此女佛理根基紮實，道心純淨如無暇琉璃，但過分依賴‘信’，而非‘證’。此乃整個佛國理論體系的通病，亦是最致命的弱點。】
【只要擊潰她的‘信’，便可動搖整個佛國的信仰根基。】
【屆時，竊取佛門本源，將易如反掌。】
【計劃，第一步：震懾全場，引蛇出洞，完成。】
【第二步：正面接觸，分析其道心漏洞——。】
……
轟！
當這兩段截然相反，充滿了極致諷刺意味的內心獨白，清晰地展現在所有生靈的面前時。
整個宇宙，都安靜了。
所有生靈，都說不出話來了。他們的臉上，只剩下無盡的同情和憐憫。
同情那個，還對“論道”抱有幻想的，單純的人間菩薩。
憐憫那個，即將要一步一步，踏入魔鬼為她精心準備的，溫柔陷阱的，可憐的佛國聖女。
“唉。”無數生靈都在心中，發出了一聲長長的，無奈的嘆息。
“完了。”
“這個叫師妃暄的聖女，從她對那個男人產生好奇心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輸得徹徹底底。”
“明確，許長生的目的太明確了！”
“聖女完全是被當作獵物了，結果已經可以預見了！”
……
金榜的畫面，還在繼續。
蘭若寺的講經臺上。
面對著師妃暄那恭敬的一禮，那個名叫無塵的苦行僧，許長生，終於緩緩地睜開了他那雙淡漠的，空無一物的眼眸。
他看著面前這個美得不似凡塵，聖潔得如同菩薩的少女。
他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波瀾，就像在看一塊稍微有點利用價值的，漂亮的石頭。
“何事？”
他開口了，聲音依舊冰冷，依舊不帶一絲感情。
師妃暄卻絲毫不在意他的冷漠，她那雙如同秋水般的，美麗的眼眸裡，反而閃爍著更加明亮的光彩。
那是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是一種終於找到同道中人的喜悅！
“小女子聽聞大師剛才一番高論，如聞天籟，茅塞頓開。”
“只是，心中尚有幾分不解，斗膽，想請大師為我解惑一二。”她的話，說得謙卑而又誠懇。
臺下那數以萬計的觀眾聽到這句話，心都涼了半截。
聖女竟然都要這個魔鬼解惑？
聖女怎麼能這樣！
同樣，臺上那三百位高僧，都是愣住了。
臉上滿是不解，聖女為何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不對，其中肯定有我等不知的地方。
聖女佛法高深如淵，不是我等可以理解的，肯定是有其中的道理！
然而，師妃暄根本沒有理會他們，她的眼中，只有面前這個讓她感到無比新奇，無比著迷的男人。
無塵看著她，臉上依舊是那副萬古不變的淡漠。
只是，在他的內心深處，那冰冷的，算計的文字再次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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