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手上的動作停了停,慢悠悠地將沾血的布條扔進盆裡,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你也不想你太監的身份,被人知道吧?”
老醫生抬起頭,渾濁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戴沐白,嘴角咧開一個難看的弧度。
他伸出五根枯瘦的手指,在戴沐白麵前晃了晃。
“五十個金魂幣。”
“我替你保密。”
戴沐白沉默著,從魂導器裡摸出五十枚金燦燦的魂幣,扔在了桌上。
金幣與木桌碰撞,發出清脆而誘人的聲響。
老醫生眼中貪婪的光芒更盛,他笑著伸出手,正要去拿那些錢。
就在這時,一道寒光閃過。
戴沐白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一把鋒利的匕首,精準地刺穿了老醫生的後心。
老醫生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穿透胸膛的刀尖,嘴巴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戴沐白抽出匕首,任由老者的屍體軟軟地倒在地上。
他用一塊乾淨的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刀刃上的血跡,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密。”
天斗城,史萊克學院眾人下榻的酒店。
夜色已深,但酒店一間寬敞的套房內,燈火通明,氣氛卻凝重得如同結了冰。
戴沐白回來了。
他推開門的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了過去。
此刻的星羅皇子,再無半分往日的張揚與貴氣。
他衣衫襤褸,上面凝固著暗紅色的血跡與汙泥,臉色蒼白如紙,嘴唇甚至有些發紫,整個人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沐白,你這是怎麼了?”
奧斯卡手裡的香腸掉在了地上,他驚愕地看著戴沐白,第一個打破了沉默。
馬紅俊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問道:
“戴老大,你……你這是被誰給打了?”
戴沐白身子晃了晃,幾乎要站立不穩,他扶著門框,眼神躲閃。
“沒什麼,遇到幾個不開眼的,起了點衝突。”
他不敢看眾人的眼睛,只想快點回到自己的房間,將自己藏起來。
“不知道是誰。”
他含糊地補充了一句。
唐三皺了皺眉,上前一步,似乎想扶他一把,但戴沐白卻下意識地後退,避開了他的手。
“只是被人打了?”
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不帶絲毫關切,反而充滿了譏諷。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朱竹清正靜靜地坐在角落的沙發上,手中摩挲著一方潔白的絲帕。
那絲帕上,用鮮血勾勒出的鯊魚圖案,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她整個人像是丟了魂,雙眼沒有焦點,只是怔怔地看著手裡的東西。
“瀾……”
她無意識地呢喃,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又清晰地落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這個名字,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戴沐白的心上。
那個男人,那個將她罵得體無完膚,罵她是賤人的男人。
可也正是這當頭一棒,將她從對戴沐白不切實際的幻想中徹底罵醒。
她抬起頭,空洞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距,冷冷地落在了戴沐白那張慘白的臉上。
她知道。
她什麼都知道。
“去找女人了?”
朱竹清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根針,精準地刺入戴沐白最脆弱的神經。
“結果呢?調戲不成,反被人教訓了?”
戴沐白的身軀猛地一顫,他死死地盯著朱竹清,眼中迸射出驚恐。
“你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