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林詩瑤點頭，“陸時同學家裡條件很好，出手也大方，平時給蘇晚買的包、用的護膚品，都是我們想都不敢想的牌子。”
她頓了頓，觀察著蘇建城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蘇晚也是個好女孩，可能是不想總花男朋友的錢，所以才一頭扎進去，跟著他一起創業吧。”
這話聽著像是在為蘇晚開脫，可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紮在蘇建城的心上。
女兒在外面，過著他完全無法想象的生活。
用著昂貴的他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還跟著一個“家裡條件很好”的男生，去闖蕩什麼商海。
這讓他感到一陣強烈的陌生和不安。
“他們那個公司……能賺錢嗎？”他艱難地問。
林詩瑤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不過我聽說，他們為了租辦公室，投了不少錢進去。光是伺服器，就花了好幾萬。”
“您也知道，創業這種事，風險很大的。”
“尤其是他們學生，沒什麼社會經驗，萬一要是賠了……”
她沒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蘇建城握著茶杯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節都有些發白。
幾萬塊。
那是他辛辛苦苦攢大半輩子的積蓄。
林詩瑤看著他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幾乎無法察覺的弧度，隨即又恢復了那副擔憂的樣子。
“叔叔，我今天跟您說這些，您千萬別跟蘇晚說是我說的。”
“我就是覺得，蘇晚這孩子太單純了，一門心思都撲在陸時身上。”
“那個陸時同學，雖然很優秀，但畢竟太年輕，做事有時候……可能不太考慮後果。”
“蘇晚把自己的積蓄都投進去了，我怕她最後人財兩空。”
人財兩空。
這四個字，像重錘一樣，狠狠砸在了蘇建城的心口。
他猛地抬起頭，眼睛裡已經有了血絲。
“你的意思是，那個叫陸時的，可能會騙我女兒？”
“我可沒這麼說。”林詩瑤連忙擺手，一臉無辜。
“我只是覺得，談戀愛歸談戀愛，扯上這麼多錢，總歸是不太好。”
“而且，蘇晚現在很有錢。”
她輕飄飄地補上了最後一句話。
“她上次參加一個專案，光獎金就拿了兩萬。還有公司的股份，聽說估值很高的。”
“叔叔，您平時問她要生活費，她是不是都說自己夠用，不用家裡給？”
蘇建城木然地點了點頭。
確實是這樣。
從大二開始，女兒就沒再向家裡要過一分錢。
每次打電話，都說自己有獎學金，有兼職收入，讓他和老伴別擔心。
他一直以為，女兒是懂事，是想替家裡分憂。
卻從來沒想過，她口中的“夠用”，竟然是這個意思。
兩萬塊獎金。
好幾萬的伺服器。
還有什麼……估值很高的股份。
這些數字，在他腦子裡盤旋，讓他一陣陣地發暈。
林詩“瑤“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她站起身。
“叔叔，我就是過來跟您說一聲，讓您心裡有個數。”
“您是她父親，有些事，還是您來勸她比較好。”
“我就先走了，學校裡還有事。”
說完，她便轉身，姿態優雅地離開了茶館，留下蘇建城一個人，對著那杯已經涼透的龍井，久久無言。
電話結束通話，辦公室裡一片死寂。
蘇晚握著手機，指尖冰涼。
螢幕還亮著，顯示著通話結束的介面。
陸時眉頭微蹙，放下了手中的檔案。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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