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凡投來的目光，剩下的幾名魔影衛，雙腿一軟，竟有兩人直接癱倒在地。
那柄劍，還在滴著紫色的電火。
那個人，彷彿剛從九幽地獄裡走出來。
“饒……”
求饒的話只吐出一個字，便被恐懼扼殺在喉嚨裡。
李凡沒有給他們說下去的機會。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他抬起手，紫電游龍劍脫手飛出。
一道紫色的電光，在幾名魔影衛之間急速穿梭，如同一道死亡的閃電。
噗！噗！噗！
幾聲輕響，幾乎不分先後。
電光飛回，懸停在李凡身側，劍身依舊光潔如新，不見半點血跡。
那幾名魔影衛，則保持著驚恐的姿態，僵立在原地。
他們的眉心，都多了一個焦黑的小孔。
生機，已然斷絕。
做完這一切，李凡的臉色，微微白了幾分。
連續催動紫電游龍劍，特別是最後那一記“紅蓮業火斬”，對他靈力的消耗，遠超預期。
體內的靈力，已去了七成。
他看了一眼依舊盤膝而坐，雙目緊閉的澹臺燼。
少年周身，一股若有若無的鋒銳劍意，正在與這片天地的殘存劍意，發生著奇妙的共鳴。
他的氣息在節節攀升，正處在突破的緊要關頭。
不能再等了。
李凡收起長劍，走到澹臺燼身前，將他小心地負在背上。
少年身體很輕，卻像一座正在噴發的火山，灼熱的劍意不斷沖刷著李凡的後背。
李凡運轉所剩不多的靈力，護住心脈，辨認了一下方向。
【系統地圖已更新。】
【檢測到空間結構紊亂，已重新規劃安全路線。】
腦海中，一條曲折的綠色光線，在破碎的地形圖上延伸。
李凡深吸一口氣，揹著澹臺燼，身影一晃，消失在平臺之上。
……
歸途，比來時兇險十倍。
整座萬劍崖的地脈，都被那場驚世駭俗的戰鬥攪得天翻地覆。
大地開裂，山峰倒塌。
空間像一塊被砸碎的玻璃，到處都是細碎的裂縫，閃爍著危險的幽光。
李凡揹著澹臺燼，在一片塌陷的山谷中穿行。
他收斂了所有氣息，像一個凡人，每一步都踩得極為小心。
有好幾次，他剛剛躍過一塊巨石，那巨石便被一道突然出現的空間裂縫，無聲無息地切成兩半。
切口平滑如鏡。
李凡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是一種久違的疲憊感。
靈力的巨大消耗，心神的持續緊繃，讓他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
即便有系統傍身，他也並非全知全能的神。
在這片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任何一絲大意，都可能萬劫不復。
他看了一眼背上毫無知覺的徒弟，腳步又快了幾分。
必須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穿過這片塌陷的山谷，前方出現了一道狹窄的隘口。
隘口兩側是高聳的斷崖，只留下一線生天。
只要穿過去，便算是真正脫離了萬劍崖的核心範圍。
李凡心中稍定，正要提速衝過。
他的腳步，卻猛然頓住。
隘口的另一端，出現了一隊人影。
那隊人影也看見了他，雙方的腳步，在同一時間停下。
空氣，瞬間凝固。
李凡的瞳孔，微微收縮。
是他們。
青雲劍宗，林逸軒一行人。
只是此刻的他們，與初見時的意氣風發，判若兩人。
人人衣衫破碎，劍痕、血汙遍佈。
有兩名弟子更是臉色慘白，顯然身負重傷，被同門攙扶著。
隊伍中，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憤怒與憋屈。
為首的林逸軒，臉色陰沉得像是暴雨前的天空。
他的目光，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越過李凡的肩膀，死死釘在了他背上的澹臺燼身上。
那裡，一股純粹、鋒銳、正在與萬劍崖天地共鳴的劍意，毫不遮掩地散發出來。
那是屬於劍修的頓悟。
那是屬於大機緣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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