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城寬闊的街道上，陽光將青石板曬得溫熱。
石敢當跟在李凡身後，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一震。
他胸中那股憋悶的火氣，此刻已化作熊熊燃燒的戰意。
蘇靈兒小跑著跟上，小臉上寫滿了興奮與緊張，她緊緊攥著小拳頭，比要去打架的石敢當本人還要激動。
澹臺燼依舊落後半步，手按劍柄，眼神古井無波，彷彿前方等待他們的不是一場風暴，只是一場早已寫好結局的鬧劇。
……
城門口，人流依舊。
那名叫趙虎的守衛頭領，正一腳踩在凳子上，唾沫橫飛地訓斥著一隊剛從傳送陣出來的散修。
“都給老子聽好了！一人一千上品靈石，少一塊都別想進城！”
“我們……我們是來參加萬宗論道大會的，沒有那麼多靈石……”一名年輕修士怯生生地辯解。
“沒錢？”
趙虎獰笑一聲，一巴掌扇在那年輕修士臉上。
“沒錢你來中州幹什麼？滾回你們東荒吃土去！”
他正要再發作，眼角餘光瞥見了去而復返的李凡四人。
趙虎臉上的表情，先是錯愕，隨即化作了濃濃的不耐與輕蔑。
“怎麼著？幾位，是覺得我這天風城的風景太好，捨不得走，又回來送錢了？”
他身後的守衛們發出一陣鬨笑。
李凡停下腳步，神色平靜地看著他。
“不。”
“我們是來取回一些，本不該屬於你們的東西。”
趙虎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取回東西？就憑你們？”
他指著李凡，又指了指自己腳下的城池。
“小子，你是不是沒睡醒？知道這裡是哪嗎？知道老子是誰嗎？”
李凡沒有回答他。
他只是側過頭，對身旁的石敢當說。
“讓他閉嘴。”
“好嘞，師尊！”
石敢當等這句話已經等了太久。
他向前踏出一步。
沒有靈力湧動，沒有神紋亮起。
他只是將自身那如烘爐般旺盛的氣血，毫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
嗡——
空氣彷彿瞬間凝固。
周圍那些嘈雜的議論聲，叫罵聲，嘲笑聲，戛然而止。
趙虎臉上的狂笑僵住了，那張揚的表情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變得扭曲而滑稽。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面對一個人，而是在面對一座正在甦醒的太古神山。
那股沉重到讓他靈魂都在顫抖的壓力，讓他雙腿發軟，幾乎要跪倒在地。
“你……你……”
趙虎的聲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乾澀而嘶啞。
他身後的守-衛們，更是臉色慘白，握著兵器的手抖個不停。
趙虎強撐著最後一絲膽氣，色厲內荏地尖叫起來。
“你們想幹什麼！想造反嗎！”
“我舅舅可是狂沙門的門主王天嘯！你們敢動我一下試試！”
他聲嘶力竭地吼著，試圖用背景嚇退對方。
周圍的守衛也壯著膽子，將刀劍對準了李凡一行人，只是那顫抖的劍尖暴露了他們內心的恐懼。
李凡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他只是看著那座由萬載玄鐵鑄造，銘刻著無數防禦陣紋的宏偉城門，對石敢當說了一個字。
“拆。”
“是！”
石敢當咧開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笑容燦爛又猙獰。
下一瞬，他動了。
整個人如同一顆脫離了地心引力的隕石，悍然衝向那座高聳的城門。
沒有花哨的招式，沒有絢爛的靈光。
只有一隻緊握的，樸實無華的拳頭。
《鴻蒙不滅體》的力量，在這一刻，被他催動到了極致。
轟隆——！
一聲震徹雲霄的巨響，彷彿天雷在耳邊炸開。
整個天風城，都猛地一跳。
無數閉關的修士被驚醒，無數街道上的行人被震得東倒西歪。
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
那座號稱能抵擋元嬰修士全力一擊，屹立萬年不倒的天風城城門，如同被巨錘砸中的沙堡。
無數的裂痕，從石敢當的拳頭接觸點瘋狂蔓延。
緊接著，在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中，整座城門，轟然爆碎！
萬載玄鐵化作漫天齏粉，紛紛揚揚地灑下，在陽光下折射出死亡的光。
煙塵瀰漫。
石敢當站在那巨大的豁口中央，緩緩收回拳頭，然後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他回頭，朝著李凡憨厚一笑。
彷彿只是隨手拍死了一隻蒼蠅。
全場，死寂。
無論是守衛，還是排隊的路人，或是城內聞聲趕來的修士，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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