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王一飛苦笑著搖搖頭,“依我看,還是算了吧,沒人會願意跟我們走的。”
“未必。”楚軒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人是逐利的,即便他們甘心當一輩子衙役,也不會想自己的後代也做衙役。”
說罷,楚軒將銀子拋給王一飛。
王一飛眼疾手快一把接過,放在手心顛了顛。
十兩白銀。
如今這年景,十兩相當於一個捕快大半年的收入。
王一飛皺眉問道:“你打算給他們開工錢?”
楚軒點點頭,“算是吧,無利不起早,每人每月暫定二兩銀子,等以後咱們在石柱扎穩腳跟後,例銀還會增加。”
王一飛看著侃侃而談的楚軒,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詢問道:
“昨晚就想問你,你去石柱......到底打算做什麼?”
楚軒深吸一口氣,指著王一飛身後的破廟,目光灼灼,
“王叔,這世道就像破廟裡漏雨的屋頂,上面的人錦衣玉食,底下百姓接的卻是苦水。我楚軒不願做接水的瓦片,要做那把重砌屋簷的泥刀!你可願與我同造個能遮風擋雨的世道?”
說這話時,楚軒彷彿又看到了前世,那個人民挺直了腰桿,國泰民安的時代。
王一飛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楚軒的志向居然如此遠大,而且言辭間,竟隱隱有些反意......
想到兩年前在陝北起義的王嘉胤,還有前不久起勢的王自用、高迎祥,他面色沉重的比劃了一個翻手的手勢,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要反?”
楚軒閉口不答,只是定定的看著對方。
二人相視片刻後,王一飛腦子閃過女兒固執的模樣,嘆息一聲:
“哎,罷了,只盼你能待嫣兒好點......”
隨後二人又商量了接下來的路程,王一飛才轉身回破廟,獨留楚軒一人在樹下。
直到王一飛的背影消失後,他這才收回目光看向遠方的重山疊巒,口中喃喃道,
“沈衛國,希望你別讓我失望,最好多派點人來......”
楚軒一行人起程後沒過多久,逃走的裴青就尋到了沈府。
沈衛國看著跪在地上的裴青,額頭青筋暴起,
“臭小子!居然真的敢去告狀!”
一想到王嫣然那玲瓏的身段和可人的面龐,沈宇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說道:
“哼!這野種居然還把嫣兒給帶走了!我說怎麼昨天沒抓到那小丫頭片子!害我昨晚空等了一宿......不行!爹爹,你一定要把他們抓回來!”
一旁擺弄花草的秋葵一臉無所謂,“怕什麼?他去的是石柱,又不是京城,只要沒出四川地界,就翻不了天。”
沈宇連忙小跑著過去替秋葵捏起肩膀,笑著幫腔:
“孃親說得對,臭小子這是以為出了成都就離開咱們的勢力範圍了?有姐夫家在,他敢報官就是自投羅網。”
沈月兒點點頭,“爹爹放心,我今天就起程回夫家跟公公訴苦,定將那野種下獄,到時候生死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你們懂什麼?!”沈衛國說這話時是咆哮著喊出來的,“石柱可是秦良玉的地盤,她可不是易於之輩。”
“秦良玉是誰?官再大能有我家公公官大?”沈月兒不屑的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