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令人心安的篤定,令得張九寧狂跳的心平靜了些許。
踏踏!
是張梁縱馬而來!
見到自己的二哥和張九寧坐在一起,張梁頓時翻身下馬,帶著關切的問道:
“道長,您沒事吧?那些官兵雖然兇殘,但有俺們兄弟在,必不會讓他們傷您分毫!”
張九寧長舒口氣,胸中盈滿了對這兩兄弟的感激之情。
“多謝!多謝兩位壯士捨命相救!”
若非張寶張梁及時出現,他簡直不敢想象落入錢八之手後的下場!
張寶和張梁的呼吸還有些急促,方才的廝殺雖短暫,卻耗盡了精氣神。
黃驃馬噴著響鼻,蹄下踩著沾染了暗紅血漬的砂石,顯得焦躁不安。
眼前,是崎嶇荒涼的山路;身後,是尚未涼透的屍骸。
見到張九寧無恙,又見到一旁還有兩名重傷的兵丁在呻吟,張寶眼神一厲,頓時走上前去。
噗嗤!
紅刀子進,白刀子出!
“道長,”張寶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血點,刀疤在凝固的血汙下顯得更猙獰。
“我們雖然殺了幾個狗賊,但跑掉那幾個定會回去報信,縣衙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張梁沉默地收拾著散落的箭矢,朴刀別在腰間,望向張九寧的目光復雜,有感激,有敬畏,還有深不見底的迷茫:
“接下來,我們應該去哪?”
去哪?
張九寧靠在山石上,冰涼的山石寒意透過單薄的道袍,讓他混亂的頭腦清醒了幾分。
胃裡還在翻騰,刺鼻的血腥味混合著烈日的焦灼感,讓他無比懷念穿越前平淡的生活,更深深體會到了這個時代的殘酷!
目光掃過這片貧瘠枯槁的土地,張九寧深吸了一口氣。
他能去哪?
一個突兀出現、沒有身份的道士,身無長物,只有能夠具現白粥的金手指。
此刻大旱,若是不暴露出能力,恐怕連縣城都不一定進得去!
忽的,一個念頭如同劃過黑暗的流星。
金橋村!
不光是此時唯有目睹過他施展“道法”的金橋村會接受他,更是因為死了人之後,官兵想必不會善罷甘休!
到時若是找不到他,金橋村那群手無寸鐵的村民會如何?
那個視他為全村希望的老村長,還能再擋一次屠刀嗎?
“金橋村!”
張九寧猛地站直身體,聲音因用力而沙啞,但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要回金橋村!”
張寶和張梁都愣住了。
之後肯定會有官兵前來圍剿,這個時候回金橋村豈不是自投羅網?
“官兵回去之後,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必會添油加醋,說不定會誣陷金橋村民與我勾結作亂!”
“到時候官兵找不到我,定會拿村民洩憤!”
張九寧喟嘆著說道,雙手下意識地攥緊了道袍。
“到時候,老村長和那些鄉親恐怕會因我而死,我不能走!”
他看向張寶和張梁,眼神銳利,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二位救了我,這份恩情我記著,但現在,我得回去救他們!”
“那村裡的人,不能因我而遭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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