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是個好馬,但看著卻是有些肥碩了。
想來是因為那昆屠王許久沒上戰場,這馬雖是好吃好喝養著,但卻是少了些運動,才養了一身肥膘。
卻也無妨,只需帶它好好練一練,將那身肥肉減下去,又是一匹神俊的寶馬。
此馬通體雪白,倒是符合越雲的氣質。
雖說折了一匹心意相通的好馬,但卻得了一匹絕世寶馬,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想到這裡,李勒石上前牽住那匹白馬,準備開口勸慰越雲一番。
就在這時,一陣喧譁聲由遠及近。
“讓開,讓開!都給老子讓開!”
“將軍,將軍!逮著大魚了,真正的大魚!哈哈哈!”
三人同時回頭看去,只見一名奉軍校尉,帶著一隊如狼似虎的騎兵,粗暴地推搡著七八個被反綁雙手的胡人走了過來。
這幾人衣著與普通北胡俘虜截然不同,身上皆裹著上等的皮裘,皮毛油光水滑,一看便知價格不菲。
縱然此刻狼狽不堪,但那久居人上的氣質卻是難以掩蓋。
與周圍那些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普通牧民俘虜相比,猶如鶴立雞群。
那校尉咧著大嘴,一腳踹在為首一個身材微胖的老者腿彎,將其踹得跪倒在越雲身前的凍土上。
“將軍您看!”校尉指著地上跪成一排瑟瑟發抖的大魚,聲音洪亮,“這幾個老小子,鬼鬼祟祟躲在戰場西邊一個避風的山坳裡,被咱們打掃戰場的兄弟揪出來了!”
“一開始還裝啞巴,被幾個咱罪徒營的老弟兄們一招呼,就全招了。”
他踢了踢那個紫貂老者:“這老胖子,是兀良部的可汗!”
又指向旁邊一個眼神兇悍卻難掩恐懼的壯漢:“那個,是克烈部的首領!”
再指向一個面容陰鷙的中年人:“這位更了不起,是蔑乞部的可汗,實力僅次於剛剛被咱們覆滅的昆屠部!”
“還有這個......”
校尉如數家珍,每報出一個名字,都引來周圍奉軍士兵一陣低低的驚呼。
這些名字,每一個都代表著草原上雄踞一方的強大部落。
此刻卻如同待宰的羔羊般,被捆成一串,臣服在奉軍的馬蹄之下!
“將軍。”李勒石也湊了過來,“末將方才盤問過幾個小頭目,今日竟是北胡各部首領齊聚狼居胥山下,正要召開大會,商議的……正是如何調集各部軍隊,圍剿我們這支深入草原的孤軍!”
他頓了頓,臉上帶著一絲後怕:
“據說,各部首領上午便陸續到了王庭附近集結。可偏偏在午時前後,颳起了一陣極其猛烈的白毛風,一時間飛雪橫飛,對面不見人!”
“各部首領只能去山那邊尋找避風之處躲藏,等待風雪稍歇再開議事,結果就......”
李勒石沒繼續說,臉上卻帶著唏噓之色。
結果就撞上了這場如同天降神兵般的突襲,王庭大軍被瞬間擊潰,昆屠王被陣斬。
而這些等著開會的各部首領,如同甕中捉鱉般,被奉軍輕鬆拿下,成了階下之囚。
這簡直是......天意!
周圍聽到解釋的奉軍將士們,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隨即眼中爆發出狂喜之色。
這一戰,竟是將北胡草原上最頂尖的部族首領連鍋端了,一網打盡。
自家殿下向來賞罰分明,且足夠大方。
此等戰績,足夠所有人連勝三級,衣食無憂了。
地上跪著的幾名可汗,此刻再也支撐不住,用生硬的漢話哭嚎著:
“將軍饒命,饒命啊!小老兒願降,願以奉國為主,願獻上部落所有的牛羊、女人、草場!只求將軍開恩,留小老兒一條狗命啊!”
“將軍,克烈部願降,永世臣服,絕不敢叛!”
更有一人,胯下竟已溼了一片,散發出難聞的騷臭,顯然已被嚇得失禁。
卻見他癱在地上如同爛泥,嘴裡只會無意識地重複:
“可汗......尊將軍為可汗,尊將軍為可汗......”
“混賬!”越雲猛地一聲厲喝,如同驚雷炸響。
“本將是奉王麾下之將,豈容爾等蠻酋妄言尊卑?再敢胡言亂語,立斬不饒!”
“啊!”那失禁的首領嚇得渾身一抽,兩眼翻白,竟直接暈死過去。
其他首領更是噤若寒蟬,抖得如同風中落葉,再不敢提半個‘可汗’的字眼,只是拼命磕頭,口稱饒命。
越雲冷哼一聲,不再看這些醜態百出的草原首領,對校尉開口道:“押下去嚴加看管,若有異動,格殺勿論!”
“得令!”
那校尉獰笑一聲,帶著士兵如拖死狗般,將這群部落首領拖了下去。
也不知這群士兵裡面藏著幾個‘刑部侍郎’,這群可汗怕是要遭點罪受了。
戰場清理完畢,繳獲堆積如山。
不提牛馬車輛,光是那些衣服、帳篷、金銀細軟都堆成了山。
陣亡奉軍將士的遺體被小心收斂,裹上白布,等待歸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