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挾著強大力場的水拳,精準、狠辣,如同隕石般重重砸在那虎鯊最脆弱、神經分佈最密集的鼻頭之上!
噗!
悶響被海水吞噬。
但反饋清晰地透過阿文的手臂傳來——那是骨質碎裂的清脆感!
劇痛!
難以言喻的劇痛瞬間席捲了虎鯊的神經。
它龐大的身軀在水中痛苦地瘋狂扭動、抽搐,攪動起巨大的漩渦,鮮血如同噴泉般從它碎裂的鼻頭狂湧而出,染紅了大片水域。
成了!
阿文心中一喜,他等的就是對方受創失控的這一刻。
趁著虎鯊因劇痛而防禦暫時崩潰,阿文雙腳猛蹬水流,如同最靈活的旗魚般前衝,沾血的右手閃電般抓住了虎鯊背鰭的根部!
接下來,只需要將這頭龐然大物掀翻過來。
鯊魚最致命的弱點就在於腹部,一旦翻轉,它巨大的身體會成為累贅,短時間內將徹底失去戰鬥力。
只要將其翻轉,這場危機就化解了大半。
阿文雙臂力量狂湧,肌肉緊繃如弓弦,就要將這九百年修為的巨物強行掀離攻擊姿態!
然而——
就在他力量爆發的前一瞬!
一股冰冷刺骨、截然不同卻更加凝練兇殘的氣息,毫無徵兆地從他背後的深海陰影中爆發。
死亡陰影瞬間籠罩!
阿文全身的汗毛幾乎瞬間倒豎。
戰鬥本能讓他立刻放棄了掀翻的動作,強行扭身,雙臂交叉格擋在身前。
但還是晚了半分!
一張同樣巨大、甚至可能更勝一籌的血盆大口,帶著更加迅猛的速度和無盡的殺意,已然狠狠咬下。
鋒利的牙齒如同斷頭臺上的鍘刀,重重噬咬在了阿文格擋的雙臂之上。
咔嚓!
沒有血肉撕裂聲,響起的卻是如同金鐵交鳴般的、令人牙酸的刺耳摩擦。
阿文渾身劇震,襲擊者扯著雙臂在水中帶出去一段距離。
巨大的咬合力量幾乎將他堅固的雙臂骨都要壓碎,痛楚沿著骨頭蔓延。
但這足以致命的偷襲,終究是被擋下來了!
藉著一閃而逝的機會,阿文終於看清了這頭潛伏在黑暗中的“黃雀”——體型比第一條更加龐大強壯。
流線型的身軀充滿了雌性特有的力量和暴躁感,尤其是它那長鰭的邊緣,微微呈現出一種獨特的彎曲弧度。
一切謎題瞬間解開!
阿文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是懷孕的母鯊!
為了獲取更多營養,支撐孕育生命的高消耗,它們才會大膽地結伴闖入本不屬於它們的近海漁場!
它們發現了漁船這種移動的“罐頭”,開蓋即食,簡便高效。
巨大的憤怒與冰冷的殺意取代了阿文眼中之前的謹慎。
阿文搖頭,輕輕一嘆:“本想留你一命,今晚還能吃點好的……不識好歹!”
他現在必須速戰速決!
水下戰鬥極為消耗魂力,魚鰓提供的氧合效率終究有極限。
尤其是在同時面對兩條強大虎鯊、剛剛還硬接了一次致命撕咬後,他的魂力消耗更是加劇。
他眼中厲色一閃,再無保留!
嗡——!
兩圈深邃的紫色魂環瞬間從阿文腳下浮出,環繞周身,光芒熾烈!
他右臂上的角鯊紋路更是爆發出前所未見的耀眼光芒,紋路彷彿活了過來,在他手臂上瘋狂遊動,與兩個紫色魂環的能量產生強烈的共鳴。
那咬住阿文雙臂、正準備發力撕扯的母虎鯊,野獸的本能在此刻發出了最尖銳的警報!
它引以為傲、足以撕碎精鋼船板的咬合力,竟然無法奈何這兩條覆蓋著奇異紋路的血肉之臂?
一種來自生命層次的本能恐懼瞬間攫住了它。
下一瞬,光芒達到巔峰!
阿文的右臂在鯊魚口中五指齊張,彷彿要握住無形的水流!
所有的魂力、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戰鬥意志,都在他的意念下,強行糅合、壓縮、凝聚!
魂環的光芒融入臂膀的紋路,紋路又將這股混合的力量反饋回手掌!
【自我魂魂技融合】
【三技合一:轟雷角砸!】
就在力量即將噴薄而出的最後一刻,阿文腦海中猛地閃過岸邊的方向——那裡是他們最新正在實驗的魚塘。
他悶哼一聲,強行收束了大部分狂湧欲出的毀滅效能量!
即便如此!
當那隻閃耀著藍紫色電光、彷彿凝聚了小型雷暴的巨掌,帶著撕裂海水的刺耳尖嘯悍然砸落在母虎鯊堅硬的頭骨上時——
轟隆隆!!!!
海水彷彿凝固了一瞬,隨即以那隻手掌為中心,爆發出一圈肉眼可見的恐怖衝擊波。
狂暴的藍紫色雷電如同深海巨蛇般瘋狂炸裂、蔓延!
不是聲音,而是純粹能量在水體中的猛烈爆發。
阿文周圍數十米的海域,如同投入了無數枚炸彈。
無數細小的氣泡瞬間蒸騰翻湧,海水被電離擊穿,發出刺耳的“滋滋”聲。
大大小小的海魚、海蝦甚至倒黴的海草,瞬間被這無差別的電擊烤成了焦炭或直接震暈,如同噴泉般“歡呼雀躍”地翻著肚皮衝向海面!
岸上的漁民們正焦急地圍在碼頭邊,突然——
嘩啦啦!
海面如同煮沸般劇烈翻滾!
無數白花花、形態各異的死魚、暈魚,伴隨著一股濃烈的焦糊腥味和細碎的電弧,如同下雨般密密麻麻地浮出海面,鋪滿了靠近碼頭的一大片水域。
短暫的死寂後,是震天的狂喜和不可思議的歡呼!
“阿文贏了!一定是阿文!”
“有救了!”
就在這翻騰的死魚海洋中心,“嘩啦”一聲巨大的破水聲響起。
一個黝黑精悍的身影沖天而起。
阿文!
他左手,緊緊拖曳著之前那頭九百年雄虎鯊的背鰭,這兇物已經口鼻溢血,顯然在之前的“角砸”以及之後的“轟雷角砸”下徹底失去了生機。
他的右手,則拎著另一頭體型更大的虎鯊!
那頭母鯊的整個頭骨連帶小半邊身軀,都呈現出一種觸目驚心的焦黑色,彷彿被天雷劈中,甚至還在冒著絲絲青煙和微弱的電弧,濃重的焦糊味瀰漫開來。
只有那微微彎曲的長鰭還能辨認出生前的猙獰。
阿文穩穩落在碼頭溼漉漉的木板上,隨手將兩具沉重的魂獸屍體像扔破麻袋一樣丟在地上,發出沉悶的“砰”、“砰”兩聲。
“阿文!!!”
“好小子!!”
狂熱的浪潮瞬間將阿文吞沒!
漁民們湧上前,激動地拍打他的肩膀、手臂,臉上洋溢著劫後餘生的狂喜與崇拜。
阿文喘著粗氣,臉上努力擠出一些笑容,向著每一位向他伸出熱情之手的漁民點頭致意。
就在這時,人群被一隻白皙的手分開。
艾麗那張帶著責備與擔憂的臉出現在阿文面前,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隨即快步上前,將一條幹淨厚實的毛巾摔在他溼漉漉、還在淌著海水的頭髮上:“你倒是出的好風頭!”
她壓低聲音,語調裡滿是責怪。
“膽子也太大了!這招動靜弄這麼大,炸魚翻江倒海的,萬一力道控制不好,或者那畜生把你撲得方向不對,波及到岸邊的漁船怎麼辦?!”
“要是炸到了老師最近的魚塘......”
溫暖的毛巾帶來舒適感,驅散了一絲海水的冰涼。
阿文摸了摸鼻子,被訓得有些訕訕,但還是帶著點小得意的笑容:“嘿嘿,我這不是……收住了大部分力嗎?看著呢看著呢,知道輕重,那方向專門挑遠的……”
他一邊解釋一邊笨拙地擦著頭髮。
一個溫和中帶著點無奈的聲音適時地在他們旁邊響起:“阿文哥其實可以放心出全力,我在看著呢,不會出大事的。”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剛剛還沉浸在勝利中的阿文和艾麗幾乎同時轉頭,臉上瞬間露出了驚喜和恭敬的表情。
“雨浩哥!”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阿文甚至下意識地趕緊把還拎在手中的半截虎鯊魚鰭甩到了地上,就像做錯事被大人抓包的孩子。
霍雨浩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碼頭人群外圍稍僻靜一點的地方,陽光勾勒著他清俊的側影。
他穿著乾淨的布衣,整個人看起來溫和無害,似乎只是一個恰好經過的路人。
然而此刻,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阿文和陳曉月的招呼。
他的目光悠遠地投向東南方向那片廣袤深邃的海洋深處,深邃的眸子裡,隱約可見瑰麗迷離的紫色光芒在流轉、幻滅,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穿透力。
他的眼神不再溫和,而是充滿了冰冷、深邃的審視與無形的威懾力,彷彿正隔著數十里的海域,與某個深藏於波濤之下的恐怖存在,進行著一場無聲而驚心動魄的對峙。
看著霍雨浩這副模樣,原本剛鬆了口氣的阿文臉色瞬間一變,剛剛鬆懈下來的神經再次繃緊。
他渾身肌肉不由自主地進入了戒備狀態,沉聲問道:“雨浩哥!還有……?難道還有魂獸?!”
片刻後,霍雨浩眼中那絢麗的紫光緩緩褪去,再次恢復了溫潤和平靜。
他收回目光,看向一臉緊張的阿文和陳曉月,臉上重新掛起了那抹令人心安的溫和笑容,搖了搖頭:“沒有大的,只是一點試探性的小動作而已。”
他輕描淡寫地補充道,“應該是一隻三萬年左右的傢伙,隔著老遠感應到這邊爆發的能量波動,想過來看看。”
話說最近來的魂獸是不是越來越多了?
他頓了一下,帶著點不好意思看向阿文:“不過,阿文哥,真的不用叫我‘哥’,明明你年紀比我大。”
阿文聞言,剛才的緊張頓時煙消雲散,臉上重新綻開他那標誌性的、帶著點野性的爽朗笑容。
他撓了撓溼漉漉、被毛巾擦得亂七八糟的腦袋,嘿嘿一笑:“好的,雨浩哥!”
那模樣,分明是聽進去了,但堅決不改口。
霍雨浩在一旁看著,嘴角也忍不住彎起一絲無奈的弧度。
他知道阿文是什麼意思。
阿文的父親是望海城最有名氣的漁夫。
身體強壯,膽子大,水性好,甚至雨天都幹出去搏海擊浪。
大家都說他是天生的漁夫。
阿文也很崇拜自己的父親。
直到有一次他不慎失手,跌落海中。
父親死亡,家裡的經濟收入一落千丈。
而老實巴交的阿文帶著父親留下的漁船,整天捕魚賣魚為業。
阿文繼承了他父親的水性,自幼又跟著父親捕魚,膽子也大,敢往深處走,所以撈上來的貨也比較新鮮。
望海城這座小鎮大部分人家基本都認識阿文,也願意照顧他的生意。
雖然日子有些艱苦,但總歸還是能過的。
直到有天晚上,他的錢被衛兵們搶了去。
年輕氣盛的阿文仗著自己體格壯,想反抗,等待他的結果卻是鋃鐺入獄。
這一關就是半年。
一切都發生在那個月亮特別亮的晚上。
第二天,提前一夜將城主一家殺了個乾淨的霍雨浩面將阿文以及一些被冤枉者放出監獄。
他給了阿文一筆錢,讓阿文能葬下他那無依無靠的母親。
再然後,覺醒了武魂的阿文一直都在霍雨浩手下訓練。
一起上了林默的課之後,以霍雨浩是他學長的理由硬是喊哥。
感受阿文那赤忱的目光,霍雨浩無奈一笑:
“走吧,商隊的人已經很到了,林默哥還有一會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