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忠懷開口問道。
張天噯微笑著回答：“這邊場地有些小，所以面試地點安排在了對面的天創科技大廈。”
孫忠懷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接著問出了真正關心的問題：“我看很多工位都空著，桌子上卻擺滿了東西，你們公司的工作時間這麼自由嗎？”
“我們公司的工作氛圍確實比較自由，不過那些工位有些特殊。”
張天噯順著孫忠懷的目光看過去，解釋道，“這些都是《大聖歸來》專案組的老員工。他們過去三年太辛苦了，所以昊總讓他們出去旅遊休假了。”
孫忠懷還想再問點什麼，張天噯已經走到會議室門口，推開了門，說道：“孫總，您三位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昊總很快就來。”
孫忠懷走進會議室，環顧四周，只見會議室面積不到20平，裡面連個投影儀和幕布都沒有，實在是簡陋得可以。
他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問道：“冒昧問一下，昊總很忙嗎？”
孫忠懷心裡其實有些不滿，自己好歹是企鵝影片的總裁，和王昊地位相等，對方不親自迎接也就罷了，現在還要讓自己等，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張天噯遲疑了一下，想起李向薇的叮囑，誠懇地回答道：“奇異果影片的副總裁耿曉華先生正在和昊總通電話，昊總實在抽不開身，這才讓我來負責接待您，實在不好意思。”
孫忠懷聽了，目光微微一凝，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什麼也沒說。
他在會議室裡隨意找了把椅子坐下，對張天噯說道：“張秘書，麻煩幫我們拿三瓶水，謝謝。”
“好的，馬上來。”
張天噯答應著，轉身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出去。
“孫總，奇異果......”
孫忠懷的助理剛想開口說話，卻被孫忠懷直接揮手打斷，“別說話。”
孫忠懷翹起二郎腿，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甚至還眯起了眼睛，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助理和律師對視一眼，滿臉疑惑，卻也只能乖乖閉嘴。
張天噯送完水後，很快來到王昊的辦公室。
此時的王昊還在打電話，但這次換成憂酷的古永鏘。
沒錯，這位憂酷影片的老闆竟然親自給王昊打來電話，這讓王昊都有些受寵若驚。
古永鏘給出的價格十分豪爽，8000萬，唯一可惜的是，憂酷現金流不夠，需要一年付清。
王昊表示需要考慮一下，便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綜合樂視、奇異果和憂酷的報價，樂視出價最高，但付款時間最長，直接被王昊排除在外。
奇異果開價7000萬，憂酷開價8000萬，且都是一年付清。
這麼一比較，奇異果自然也被淘汰。
但王昊心裡好奇，古永鏘為何如此大方，於是上網查了查新聞，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緣由。
阿狸對優酷的野心幾乎暴露無遺，古永鏘沒有拒絕的權力，但抬高股價，多賣點錢的心思還是有的。
接下來就看企鵝這邊能給出什麼報價了。
王昊放下電話，看向張天噯，問道：“企鵝的人怎麼樣，有沒有表現出不高興？”
張天噯仔細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看不出來。”
王昊從椅子上站起身，招呼張天噯：“走吧，跟我去會會這位孫總。”
兩人很快來到會議室。
王昊一進門，立刻滿臉誠懇地道歉：“孫總，實在是不好意思，本想親自去迎接您的，可奇異果和憂酷的總裁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了，一前一後給我打電話，我實在推脫不了。”
“沒關係。”
孫忠懷目光幽深，笑著和王昊握手，回應道。
這兩家公司在企鵝影片有臥底，他是知道的，但對自己的行蹤這麼清楚，是他沒有想到的。
要知道，他決定親自來靈犀公司，完全是臨時起意。
以往企鵝影片關於版權的談判，可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出馬。
王昊笑著問道：“孫總，您在想什麼呢？”
“公司大了，商業間諜在所難免。”
孫忠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順便給王昊賣了個人情，告誡道，“王總，現在招聘違規產業鏈十分龐大，你們初創公司在招聘時，一定要做好員工背景調查。”
王昊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經孫忠懷這麼一提醒，他立刻警惕起來。
自己的公司如今名聲在外，吸引了很多動畫人才慕名而來，那些黑心的HR，很可能在其中搞鬼。
要是坑了那些想走捷徑的人也就罷了，可要是影響到自己的《哪吒》專案，那損失可就大了。
王昊看向身後跟著走進會議室的王競，笑著叮囑道：“聽到了吧，這都是前輩的經驗之談，我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王競連忙點頭，拿起筆在本子上認真記錄下來，鄭重地說道：“昊總放心，我會加強稽核，對所有員工進行多輪背景調查，清除害群之馬。”
“老員工就不用了。”
王昊對公司老員工的情況心裡有數。
一開始，他們當中確實有矇混過關進來、邊做邊學的，但那時候的公司什麼都沒有，王昊自然不會挑剔。
而且這些人能在三年的艱苦磨礪中堅持下來，都是真正熱愛動畫這一行的，即便原本能力不足，如今也在王昊的培養下，也成為了行業精英。
王競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提議有些欠考慮，趕忙補充道：“這次只針對新入職的員工。”
說完公司的事情，雙方迅速切入今天的正題。
“王總，《大聖歸來》取得的成就，讓我深感欽佩。它的出現，對國產動畫行業來說，具有重塑格局、開天闢地的意義。”
孫忠懷一開口，就將王昊捧上了天。
王昊連忙擺擺手，說道：“孫總，您可千萬別誇我了，這半個多月來，我都快飄得找不著北了。您要是真為我好，不如給我提點建議，指出我的不足之處。”
孫忠懷笑了笑，他這點情商還是有的。
“既然王總這麼說，那我就直說了。關於《大聖歸來》的網路影片版權，我們企鵝影片非常有誠意。之前公司副總也和你們公司進行過多次探討，王總今天能不能給我個準話？”
“孫總親自登門，足以顯示企鵝滿滿的誠意，我這人從不虧待朋友。《大聖歸來》五年的國內網路影片版權，給你們獨家，至於價格我們也乾脆利落點，我說個數......”
王昊一臉真誠地說著，故意停頓片刻。
聽到王昊如此真心實意的話，孫忠懷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意，看來自己還真沒白等，王總果然像網友說的一樣，豪爽大氣真男人！
在孫忠懷三人期待的目光中，王昊豎起一根手指，說道，“一口價，一個億，RMB。”
這個價格一出口，會議室裡瞬間落針可聞。
孫忠懷臉上的笑容直接僵住，還RMB，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沒說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