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精純的光明魂力如潮水般湧入，她蒼白的臉頰瞬間恢復血色，睫毛微顫著睜開雙眼。
看清眼前人後，她掙扎著起身便要行禮：
“多謝穆老救治...”
“不必。”穆恩抬手虛扶，眼底帶著些許歉意。
“逼你與這小怪物全力一戰，本是老頭子的私心。倒是苦了你，硬接了這一劍。”
“穆老！您千萬別這麼說！”
張樂萱聞言，竟是微微躬身，語氣裡滿是敬重和惶恐：
“樂萱的命是您當年從死人堆裡救回來的，一身本事是您親手所授，血海深仇更是倚仗學院和您的栽培才得報！能為穆老分憂，是我心甘情願，更是我的榮幸！”
“好了好了，你這孩子……”穆恩無奈地笑著擺了擺手，眼中慈愛更甚，
“都過去多少年的舊事了，總掛在嘴邊。老頭子我說過多少次了，你張樂萱就是張樂萱，是史萊克內院的首席弟子，是未來的棟樑，不是我穆恩手裡的一把刀，更不必永遠活在那份恩情裡。”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旁邊還有些發愣的玄子，用下巴指了指遠處收劍而立、彷彿沒事人一樣的雪仙遊：
“怎麼樣，玄子，現在服氣了沒？老夫這眼光，還不算老眼昏花吧？你說，這是不是個能掀翻天的絕世妖孽？”
玄子被點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撓了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臉上滿是後知後覺的歎服：
“服了服了！穆老，這回我是真服了！心服口服！”
他腦海裡還回放著那斬裂月光、驚豔絕倫的一劍。
再想到這雪仙遊的底細——十三歲，五十級魂王，雙生武魂，居然還有十萬年魂環！
這哪是“怪物”二字能概括的？這簡直是妖孽降世！
難怪穆老堅持要極力拉攏，甚至不惜讓張樂萱親自試劍以展現實力、服眾，這苦心太對了！
這等存在，只能為友，絕不能為敵！
穆恩見最難搞定的玄子都徹底沒了脾氣，這才慢悠悠地環視了一圈周圍那些早已目瞪口呆的宿老們，語氣平淡道：
“諸位，可還有異議？”
“沒有沒有！”
“全聽穆老安排！”
一眾宿老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同時看向雪仙遊的眼神裡也滿是震撼與熱切。
穆恩見狀，滿意的拂了拂鬚，璇璣眼光又不由得望向了雪仙遊，似乎是想要問些什麼。
但在思考了片刻之後，終究還是收住了嘴，轉身帶著一眾宿老們離開了。
一時間，偌大的場地中就只剩下了雪仙遊和張樂萱二人。
二人面面相覷，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尷尬。
雪仙遊靜立原地，看向張樂萱，眼神裡沒有勝利者的驕矜，也沒有刻意偽裝的憐憫。
只有一種純粹的、近乎觀察性的平靜。
而張樂萱則是深吸了一口氣，並強行壓下體內依舊有些翻湧的氣血和武魂真身被破帶來的虛弱感。
她站直身體，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襟，目光復雜地看向雪仙遊。
敗了，而且是毫無懸念的慘敗。她最強的防禦在那柄劍鋒面前如同薄紙。
這種體驗對她這位內院首席而言，陌生而又震撼。
然而，她眼中卻沒有多少挫敗，更多的是一種強烈的好奇。
無聲的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足足持續了數次呼吸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