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不是睡不著的主要原因。
而是晏修德在分手時的那句話,有賺錢的門路不得忘了自己。
感覺得出來,自己避免了晏修德被火葬場走後門——專燒熟人,挽回了一千多塊錢的損失,還是讓晏修德對自己很滿意,所以才會有那句話。
雖然自己勸了晏修德不要輕易把幹部身份耍脫了,但良言難勸該死鬼,他覺得晏修德這份心性怕是在廠裡幹不長久。
當然,人家有一個當副廠長的老爹做後盾,還有一個漢大畢業在市政府上班的哥哥做依靠,裝置處這個工作就算是丟了,也一樣比自己這些人好過得多。
當自己還在為兩百多塊錢的退伍費念念不捨時,人家抬手就是準備賣掉幾千塊錢郵票,而目的居然是想要去買一輛八九千的摩托車。
問題是摩托車對晏修德這種工作生活都在廠裡的人有啥用處?
人家褚文東好歹還是做生意,需要到處跑。
以自己每個月五六十塊錢的收入,要十多年不吃不喝才能買得起這樣一輛黃河250。
人家滿不在乎愛要不要的工作,卻是自己夢寐以求都求不得的!
這種差距張建川覺得如此之大,讓自己竟然有一種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這一輩子都無法逾越這種天塹鴻溝的感覺。
條條大路通羅馬,可有人生下來就在羅馬,還有的人一輩子都變牛馬。
這話哪兒來的?
要麼找到一個鐵飯碗,要麼就得要去搞錢,搞大錢!
這是張建川這幾個月來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鐵飯碗的來源只有兩條路,招工進廠,到鄉鎮去走像現在的單琳走的路一樣,從招聘幹部到正式幹部,一步一個腳印。
進廠這條路太渺茫,三五年都未必輪得到自己,而且說實話,張建川自己也不太喜歡進廠成日裡去和機器打交道。
去鄉鎮這條路也一樣不好走,尤其是要到正式幹部身份,更難。
但如果好生規劃一下,花點心思,下點兒血本,想辦法搞個招聘幹部,還是有些希望的。
這大概也是老爹和孫伯為自己安排的道路,但恐怕這一樣要幾年時間來走,至於正式幹部,那就只有看自己日後的努力還得要一定運氣機緣了。
如果不想端或者端不到鐵飯碗,那就是像褚文東那樣去搞錢。
搞錢的路子張建川還沒想好。
他一度也想過去倒賣郵票,畢竟自己集了幾年郵,對郵市行情也比較瞭解。
但是越是瞭解,就越是清楚,現在已經不是七八年前郵市剛起的時候了,幾百塊錢都敢去玩一玩,現在要想掙錢,就得要有足夠本錢。
你去收票,動輒論版論盒,三五千甚至上萬的本金要壓進去再正常不過,這對自己來說也是不可想象的。
還有一條路子,那就是弄砂石。
這是前晚他在聽到周大娃在河壩裡篩砂石掙錢時突然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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