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間,那兩兄弟也興沖沖地走了過來:“二哥,我們商量了一下,您是秦哥的朋友,我們也不能蒙您,現在郵市看起來火爆,但是說實話是虛火,上下起伏得厲害,這樣,我們全要,三千一百塊,您覺得怎麼樣?”
有零有整,比之前漲了三百,如果不是張建川給自己報個價,晏修德肯定就出手了,但現在,一千四百元的差距,讓他心裡格外不爽,但生意麼,也沒有必要撕破臉,晏修德平靜地點點頭。
“三千一啊,距離我心裡的價位還差了點兒,要不這樣,我明天要去縣裡秦哥那裡,到時候我在讓他幫我看看,……”
兩兄弟臉色微變,“二哥,您覺得多少合適,出個價?”
晏修德淡漠地搖搖頭:“我估摸著我想要的價位你們兩兄弟又難以接受,還是等明天我去了秦哥那裡之後再說吧。”
見晏修德態度堅決,兩兄弟臉色也不好看,狐疑地瞅了張建川一眼,只能悻悻地打了招呼離開了。
等到二人離開之後,晏修德才臉色陰冷地從嘴裡擠出一句話來:“媽的,吃錢吃到老子頭上來了,老子還窮瘋了想要搶人呢。”
張建川笑了起來,“二哥,你還缺錢?工資一個月加起來肯定上百了吧?你又沒耍物件,能有啥花錢的地方?”
晏修德本來就對張建川印象很好。
紡織廠每年在安江縣中讀書的人很少,每年也就那麼三五個能考上安江縣中,絕大部分都是在廠子弟校讀書。
晏修德他們那一屆只有三個,而張建川他們這一屆是四個,所以在縣中校裡,紡織廠子弟都還是比較抱團的。
只不過晏修德比張建川高兩屆,聯絡稍微少了一些。
但當年張建川在安江中學打架很是為紡織廠子弟打出了名聲,畢竟給外邊兒的印象紡織廠就是陰盛陽衰的地方,張建川面對縣城裡那些單位子弟的驍悍桀驁讓晏修德他們這些廠子弟臉上都頗有光彩。
今日經歷了這一番事情,他對張建川印象更佳。
笑著連連搖頭,晏修德拍了拍張建川肩膀:“建川,誰不缺錢?媽的,我一個月就一百塊出頭,夠幹啥?”
“想買輛摩托車,本田cg125,一萬四千多,本田gl145,也要一萬三千多,黃河250,電打火的,騎著最舒服,我也中意,據說出廠價才四千來塊,但商店裡要賣八千多,川崎發動機,……,你說我靠工資,想買輛摩托得攢多少年?”
張建川很無語。
我在這裡為幾十塊錢工資捉襟見肘犯愁,你張嘴就和我說要買幾千上萬的摩托車,那玩意兒是一般人能玩兒的?
所以有句話咋說來著,人與人的悲歡不相通,這真的很現實。
張建川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裡這是第幾回冒出這種話語來了,他甚至都有些麻木了,不在意了,但總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兒神叨叨的了。
“二哥,那咱們就沒法說了,幾千上萬對我來說太遙遠了,我想都懶得去想,我和我哥現在就還琢磨著怎麼進廠呢,可感覺你好像就不想在廠裡上班一樣。”
張建川的話讓晏修德也是一怔,似乎觸動了什麼,若有所思地道:“你哥肯定想進廠,但我感覺你好像對進廠就沒那麼大的熱情了,至於我,嘿嘿,還真的不太想在廠裡上班,成天對著那些個檔案報表,抄抄寫寫,翻來覆去就那些,毫無意義,悶死人了,……”
“二哥,我也想進廠啊,但得要有機會才行啊,我現在還是農村戶口,怎麼進廠?”張建川毫不諱言自己的身份,“所以我才只能去派出所當聯防混日子,你以為我願意啊?”
晏修德一愣之後點點頭:“也是,你戶口還沒解決?不過現在好像這戶口也沒那麼重要了,自由市場上米隨便買,就是貴了一些,我感覺要不了兩年估計糧票布票都得要作廢,不用一樣可以買米買面了,只要有錢就行,所以現在大家都在想辦法掙錢,褚文東家裡掙了點兒錢,現在不也在咱們廠裡趾高氣揚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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