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張建川把這樁事情交給了他之後,楊文俊就全副身心地撲入了其中。
說句難聽的話,現在他連睡趙曉燕的興趣都小了許多,一門心思就琢磨這樁生意了。
正如張建川所言,他很清楚自己的情況,自己比不得劉廣華,人家都在深圳去掙大錢去了,一會兒海南,一會兒廣州,偶爾電話回來撓得人心癢難熬。
自己呢?
進廠無望,掙錢無門,出門打工無路,現在這樣一個機會,他無論如何必須要抓住。
不懂就學,就自己琢磨,啥都是自己琢磨出來的,沒誰啥都能教你,看看張建川這半年的表現,楊文俊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個生瓜蛋子。
搞沙場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張建川只能帶著自己上路,但是後續的種種,都得要自己親自一手一腳來操作。
細砂、中砂、粗砂,豆石、元石、連砂石,過篩不過篩,……
品類分類,規格,價格,運輸,……
手扶式與小四輪運價的差別,運送時間的差距,……,菜市場豬肉、蔬菜、菜油和大米的價格,……
好在老孃就在廠裡伙食團打零工,實在不行就讓老孃不幹了,來沙場煮飯,收入說不定還要比廠裡高一截。
“少給我亂來!”張建川提醒楊文俊:“生意人求財不求氣,葛新亮這邊有啥問題,先和我說,好歹我還在派出所,我壓不住他,總有人能壓得住。”
他從宋德紅和毛勇那裡也得知,楊文俊這幾年沒事情做,也經常回老家白江鎮那邊,與社會上一些人有交道,另外和812廠的幾個匪頭子也來往密切,打過幾回架。
趙曉燕據說就是因為他在812廠裡一場舞會里和人打架被吸引住了,最後被他哄上了床。
這年頭賴在家裡有點兒性格的青鉤子娃兒,沒幾個敢說沒打過架,反倒是張建川這種在初高中時代相當千翻兒的角色卻因為當兵變得有分寸許多了。
“我懂得起。”楊文俊點點頭:“投了這麼多錢,弄出事情來,不划算,……”
“你明白就好,我曉得你這兩年也有點兒匪,但我知道你有分寸,既然我們要做這個生意,態度軟中帶硬,但動手就要硬中帶軟,明白我的意思不?”張建川和楊文俊並排而走。
“我懂,要不惹事,但不怕事,事情來了不推不讓,但應對處理要拿捏好尺度,不能過火了,……”楊文俊輕輕點頭,手指拈著頜下細茸鬍鬚。
“嗯,就是這個意思。”張建川滿意地點頭。
他就看中楊文俊的性子,態度硬而有分寸。
二十三歲的人,能掌握好這一點的,少之又少。
這可能和楊文俊家庭情況有關係。
他媽身體不太好,又在食堂打零工,家境很困難,他爸脾氣暴烈得很,兩兄弟稍微惹事,他爸就把他們兩兄弟打得遍體鱗傷。
但兩兄弟都是硬挺著,從來不哭不叫,就是挺。
大了之後,兩兄弟都懂事了許多。
見多了人情世故,體會多了世態炎涼,比同齡人更成熟更冷靜,也更現實。
楊文俊雖然和張建川是同班同學,但是要比張建川大兩歲,加上這幾年的夾磨,比起前兩年來要成熟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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