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族人,不安排妥當了,我爹哪能放心頤養天年?”程承誠苦笑著拉住陳經歷的手,又塞了三兩銀子道:“大人再幫幫忙吧。”
“行吧。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再加個限期催辦,讓千戶所一個月內務必找到人選。”陳經歷嘆了口氣道:“這一個月,你就先隨便找個人對付對付吧。”
“哎好,給大人添麻煩了。”程承誠這才鬆了口氣,作揖告退。
出來後,程承誠一陣哭笑不得,這他麼什麼世道?辭個館還得送禮。
要不是家中還小有資產,老爹怕得死在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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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千戶所,千戶值房中。
大伯正眉飛色舞跟馬千戶描述,甜水記代理白酒之後的美好錢景!
“這白酒可不是甜水,甜水太便宜又容易壞,外銷確實還比較困難。”
“嗯。我記得老闆娘說過,得攻克什麼……密封鎖鮮技術,才能利用本地流量輻射優勢,打通……跨區域分銷鏈路,創造第二增長曲線。”馬千戶自有過人之處,居然還記得老闆娘半年前的黑話。
“哎呀,不愧是大人呀!居然連這麼拗口的話,都過耳不忘啊!你老可惜沒從文,不然起碼得中個舉人老爺!”大伯趕忙嫻熟地奉上馬屁。
“哈哈哈。”馬千戶大笑道:“老夫當年還真念過書,還正經備考過呢。可惜剛考過縣試,我爹就沒了,只能投筆從戎,回來接班當個百戶了。”
“不過我孫子倒是隨我,看看他能不能給老馬家改改門風。”馬千戶提起自己家的‘千里·馬’也眉飛色舞起來。
“說起來我那不成器的侄兒,還跟令孫是同窗呢,也經常說起他們齋長的好。”大伯趕緊接茬道。
“蘇錄!”沒想到馬千戶一下就叫出了秋哥兒的名字,讚不絕口道:“千里也經常唸叨他,把那小子誇得天上有地上沒。說得老夫都想見見令侄,到底是何等人才了。”
大伯心說你他麼不是見過他嗎?還好意思吹自己記性好……
馬千戶當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他能記住老闆娘那番黑話,主要是因為當初的震撼太深了,差點把他整自卑了……後來翻來覆去研究了好一陣子,他才弄明白大體什麼意思。
他麼不就是搞本地壟斷和外銷嗎?幹嘛把話說得雲山霧罩,讓人聽不懂?!
好在老闆娘沒吹牛。自開業以來,已經陸續往千戶府上,送了二十兩銀子的分紅。比他連襟小舅子直管的那些店面賺的都多,還沒那些爛事兒。
所以連帶著蘇有金,在馬千戶眼裡都越來越順眼了。他笑問道:“這麼說,老闆娘準備用白酒,來創造第二增長曲線?”
“是極是極。”大伯揮舞著雙手比劃道:“碼頭賣酒,得天獨厚!咱們只要開啟了市場,就等著財源廣進吧!”
“那也得客商肯買賬才行。”馬千戶不是那麼容易上頭的,微笑道:“鎮上的坐商還能給老夫幾分薄面。但碼頭上的行商四海為家,誰認識我這個千戶啊?咱更不能強買強賣。”
“不需要強賣,咱們有尖貨!”大伯說著,從袖中掏出個小小的錫酒壺,雙手奉上道:“請大人品鑑。”
馬千戶接過來,直接對嘴呷一口,閉目細品道:“嗯,入口綿柔,醬香焦味是你們家的路數。”
說著又微微皺眉道:“就是後段有些乏力,口感也略略單調,不像是你們家最好的酒。”
“千戶大人這舌頭,絕啦!”大伯立即馬屁山響道:“跟我們酒坊的調酒師說得一字不差!”
“老夫平時都是喝好酒的,稍微差一點就能品出來。”馬千戶理所當然道:“但要是換了一般人,很難品出這些微的差別。”
其實他給蘇家留了面子,因為這酒比起程記的酒,還是有比較明顯差距的。
“但如果這個酒,酒坊一斤只賣三十文呢?”卻聽大伯自通道。
“三十文?!”馬千戶失聲笑道:“那你們要賠死啊?”
“那是酒坊的事兒,我們甜水記只負責代售,他給多少價格我們就加上自己的利潤往外賣唄。”大伯卻笑問道:
“大人覺得這買賣能不能做?”
“當然能做了!”馬千戶終於來了精神,又品一口壺中酒,斷言道:“這酒別說賣到三十文,就是賣到四十文,也會被搶瘋了的!”
和尚現在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全都用來給大家碼字了!都不記得上次什麼時候這麼拼命了。這樣的和尚值得大家訂閱支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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