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煜,我們這裡有你事情。”
是哈桑的聲音。在為數不多的幾次交談裡,這人不是在威脅我就是在騙我。
我閉了閉眼睛,這才心平氣和地看向他。“我以為你們想說的都說完了呢。”
哈桑抿了抿嘴唇:“還記得我讓你小心那些人麼?”我沒回應,耐心地等著他繼續說。“我懷疑懷特博士就在我們之間。”
這回我驚訝了一下,看向李元。這倆人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為什麼你現在告訴我們這些?”
“因為萊拉。本來我們以為轉化已經停止了,但是我們好像錯了。”哈桑低語:“我的轉化消失了。它又找上了萊拉。”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所以磁場認出了它想要的那個人,而那個人不是哈桑,是萊拉?
哈桑突然朝我伸出手。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被李元攥住了手腕。
“果然。被轉化的是你,不是她。”哈桑面沉如水。他和萊拉的睫毛都很密,像是自帶了眼線一樣。“地獄之火沒那麼容易熄滅。”
李元鬆開了手。
哈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再開口,又是一段歌謠:
“他見到幽深海底,國之根基。
他窺得秘密所在,一切皆知悉。
他知道眾神在哪裡安身休憩。
他獲得全部智慧,
見到了寶藏,解開了奧秘,
帶來了洪水前的資訊。”
我和李元同時說:“吉爾伽美什史詩?”
哈桑點點頭。
我“嘶”了一聲。
剛扯完瑪雅,現在又扯上了蘇美爾。瑪雅有沒有帶奇異磁場的礦石還存疑,但是蘇美爾文明輻射下的烏爾古城可是出土了一塊,我還親眼見過呢。
想到這兒,我不由得看向了亞諾。他和alex正站在萊拉邊兒上一起看星星。剛剛他給我講了【沸雪】的來歷,卻還沒說那塊【永恆之眼】是怎麼來的呢。
“這也是你們村子裡的老人傳唱下來的?”李元的問題把我拽回了現下。
“是的。”哈桑露出一個苦笑。“老人們說,曾經有祭司去尋找過歌謠裡的寶藏,想解開關於神明的秘密。因為他們相信,世界本不是這個樣子的。根據傳說,只要找到了寶藏,就能召喚古埃及神明。
我們作為祭司的後人,很長一段時間裡由於沒有履行職責,神明便降下責罰。”
按照哈桑的說法,那就是圖特摩斯三世在卡爾納克神廟當祭司的時候了接觸到了神廟裡供奉的“石頭”,從而獲得“神諭”。同時由於祭司們長期待在在神廟,也受到了磁場所輻射,被轉化了。而在古埃及,祭司也是血脈相傳的。
哈桑說,圖特摩斯三世為了維護統治,並且意識到石頭有問題,就藉著戍邊,在西邊的撒哈拉沙漠建了一座神殿。但是祭司手裡沒有關於神殿的記載,所以需要從我們考古隊來找答案。哈桑他們是祭司的後人,可是除了血脈對責任等等一無所知。他的爺爺又在六十年前重啟,或者說是扭曲了家族被淡忘的命運。
萊拉是那個繼承了祭司血脈的人,但是哈桑在帝王谷得到了轉化。
所以到底有沒有被祭司隱藏起來的“太陽神神諭“?
在埃赫那吞時期搞宗教改革和後期恢復王室對神廟的控制權都和祭司把持神廟有關,包括聖僧體的象形文字。我想起來了,那兩個祭壇上刻的都是聖書體,也叫做聖僧體。而且寫在神像基座裡,法老都不會看到。
“並不是所有的法老都不會看到。“
哈桑看著我們。
“圖特摩斯三世?“哈桑點點頭。“還有埃赫那吞。”
怪不得。這倆都是和宗教糾葛比較多的法老。
太陽神阿蒙是“隱匿之神”,祭祀的權利被祭司們牢牢把持。而阿吞神是隻要能被陽光照耀到的地方,就可以進行崇拜儀式的。太陽是萬物之源。在一個崇尚自然力量的古代社會,誰能掌握解釋自然法則的權利,誰就能掌握一切。
作為法老的埃赫那吞,當然想把這個權利從祭司群體那裡收回來。
“祭司的使命是歸還借來的月圓。”哈桑喃喃自語:“可是那月圓是被誰借走的呢?只是沒能阻止人們進到沙漠裡,萊拉就已經要遭受地獄之火。若是沒能按時歸月圓還,那後果是什麼?”
一千多年前的阿拉伯人和上世紀的世界大戰都沒導致“古埃及祭司”的詛咒應驗,六十年前來的人卻重啟了他們的宿命。
不過這古埃及人聽了兩耳朵蘇美爾史詩裡的捕風捉影也能當真?還召喚古埃及神明,咋不說叫神龍出來呢。
李元並不覺得這是無稽之談。他站起來,直視著被神明拋棄的祭司:“你怎麼看瑪雅那個世界末日的預言?”
“世界末日的預言?”哈桑低聲道:“萬一瑪雅的不是預言,而是詛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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