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正午時分,車隊在沙漠中停了下來。
兩邊都是黃沙,正上方是一覽無餘的太陽。只有一條公路把沙漠剖開,強勢地朝遠方延伸出去。
這公路上除了279和聯合國以外,再沒見別的車,甚至連風都不願意經過。
我被樓時麒扒拉醒,才發現已經是到了沙漠中央。他和賀榮川也是剛睡醒,我們仨下了車紛紛伸著懶腰。夏商周神采奕奕從另一輛車的駕駛室裡出來,毫無開了一上午車的疲憊。萊拉安靜地跟著下了車,站在她身邊。
再一看,原來我們已經駛離了大路。往前只有一條勉強能看出些樣子的土路了。
夏商周告訴我們,現在離目的地還有大概兩三公里的距離。在她指的方向,遙遙的已經能看見賽特神廟所在的村子輪廓了。
孟維清招呼我們仨跟著他上了車,李元隨後也上來了。瑞亞、姓羅的專家、白老師和萊拉跟著嚮導穆罕默德上了另一輛車。夏商周等人並沒有一起來的意思。
亞諾那邊也是重新做了人員佈置,只來了三輛車,不緊不慢地跟在我們後面。
等車開上去才發現,本來我以為的土路其實也鋪了柏油,只是被沙子蓋住了看不清真面目。一路上比起車轍,更多的卻是蹄子印。
輪胎壓上細沙其實很容易打滑,不過我們並沒有這個顧慮。
一是原本就考慮到了這方面,都開的是越野車;二是孟維清車開得非常穩,而且從容不迫。
伴隨著一陣悶悶的鈴聲,一輛驢車從邊上超了過去。後面車板上坐著的人好奇地打量著我們,當我抬頭朝他們微笑示意的時候,又皺著眉頭移開了視線。
幾分鐘後我們踩著驢車的步調到了“村子”。
這個據說是賽特神廟所在地名字就叫做村子。是從古埃及語直譯過來的,在古時候就被稱為村子。
這讓我覺得頗為有趣。
在古埃及語里尼羅河也是沒有名字的,只是被稱為“河”-因為尼羅河是埃及絕無僅有、至關重要的河。如果這個村子也是類似的地位,那怕不是有些“獨一無二的村莊”這意思了。
村子就在路的盡頭,但車是再開不進去了。因為路也恰好就斷在了村子口,並沒能把基礎建設的觸角深入。
走進村子以後,我難免有些失望。
這個村子實在是小,而且還破敗。像是千百年前就在,可一直沒怎麼翻新過。雖然勉力支撐著走過了時光,卻被磕碰出了不少痕跡。這裡也足夠偏僻,上個世紀席捲大半個地球的戰爭都沒波及到。
村子裡稍微顯得新一些的房屋是用黏土、木頭和椰棗樹葉建造的,這點和大多數建在沙漠裡的民房一樣。雖然醜了點,但冬暖夏涼,在這種環境裡很適用。
開羅、亞歷山大港和盧克索等地怎麼說也是有現代化建築的。可是在撒哈拉沙漠的這一路上,別說現代化了,感覺這些人都留在幾個世紀以前。
也難怪這裡能駐紮埃及的野生軍隊,這土壤是足夠滋養不贊同的力量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向來如此,不分國界。
這村子和哈桑他們那裡差不多規模,但是感覺上卻是大有不同。
這裡的人對我們警惕大過好奇。小孩子見到我們第一反應不是圍上來拍照,而是躲回家裡。撐死了是從門縫裡再看往外看一眼,就像是看什麼奇形怪狀的生物一樣。更別提來要自拍了,這讓一直以來備受青睞的李元有些遺憾。
村子雖然是保留了過去的樣貌,但是沒留住多少人。更多的人離開了這個村子。
其實整個埃及都無處可去。所以村子裡雖然大多數是老人和婦女兒童,也還是有一些青年在閒逛。
我們進來以後一直被注視著。看起來一次性往不太與外面接觸的小村子裡湧入二十幾個外國人還是有些突兀。
還好卡爾手底下的那些人沒跟過來。我們這一行人裡除了布斯維爾看著略微有些滲人以外,別人都至少道貌岸然的。不過布斯維爾哪怕從手到臉,露在外面的面板上都是藍色紋身,還滿臉大鬍子,像是個維京人一樣。可偏偏他脾氣好,並不給人凶神惡煞的感覺。
雙方都意識到了自己的到來有些突兀,也有意主動示好。
聯合國那邊的嚮導豪斯尼像小海豹一樣圓滾滾。他跟當地人介紹他帶來的這些人,說是老美來嚐鮮兒。那些埃及人紛紛點頭。看來全世界包括這個犄角旮旯對美國人都有個共同的認識,就是他們愛往任何地方跑。
注意到有人的視線往我們這邊掃。279的嚮導阿卜杜拉上前,把一份檔案遞給了應該是村長的那個老人。說這些中國人是來考察地下礦產資源的,準備投資進行合作開發。
其實這個村子現代化程度低,主要還是人不多,資源也不那麼充沛。而且就算是有資源,也不懂得利用。現在懂行的來了,也就有了機會。
但是這裡的人貌似不是很認同開羅給我們的證書。姓羅的專家讓翻譯幫助他跟當地人表明了一些防止土壤鹽漬化的方式,和合理利用水資源的辦法。還講了一堆諸如土地可塑性的事情。
原來這村子周圍還有不少的地下水,甚至是礦產。只要開發得當,不僅是可以種田,還能致富。羅專家很是下了功夫,頭頭是道娓娓道來,聽得村長連同周圍湊熱鬧的人們一邊頻頻點頭,一邊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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