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峰直起身,看著周翊聰,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
恰在此時,一陣急促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以一種不符合其身份的急切姿態,在別墅前猛地剎停。車門彈開,一個年約六旬,身形挺拔,面容不怒自威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手工定製的西裝,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強大的氣場讓周圍的保鏢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冷氏集團的掌舵人,冷峰和冷嫣的父親,冷天雄。
他剛從歐洲結束一場重要的商業談判,一下飛機就聽說了家裡的變故,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爸!”冷嫣看到父親,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冷天雄的目光先是在兒子身上停留了三秒,確認他真的恢復了神智後,那張緊繃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但他很快便壓了下去,目光如電,轉向了藤椅上的周翊聰。
這就是那個治好了自己兒子的“神醫”?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懶散得像個沒睡醒的大學生。
“你就是周翊聰?”冷天雄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久居上位的壓迫感。
周翊聰這才懶洋洋地睜開眼,打量了他一下:“有事?”
冷天雄眉頭一皺,他習慣了所有人在他面前都畢恭畢敬,周翊聰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讓他有些不適。但他畢竟是個人物,沒有發作,而是從懷裡掏出一張支票簿和一支萬寶龍的鋼筆。
“開個價吧。這次你救了犬子,我冷家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除了之前嫣兒給的,你還想要什麼,儘管說。”
他以為,這世上的一切,都可以用價格來衡量。
周翊聰卻笑了,他放下茶杯,坐直了身子,看著冷天雄,慢悠悠地說:“冷先生是吧?你這態度,讓我很不爽。我治病,看的是緣分和心情,不是看誰的支票厚。你兒子這病,我高興了,一分錢不要也治。我不高興,你就是把整個冷氏集團擺我面前,我也懶得看一眼。”
他頓了頓,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繼續道:“另外,你身上這股味道,我也很不喜歡。常年酒色財氣侵蝕,加上思慮過甚,肝鬱化火,脾胃失和。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半夜驚醒,口乾口苦,而且……小便發黃,滴瀝不盡?再不調理,不出三年,你那前列腺,就得跟你徹底罷工。到時候,你這萬貫家財,可換不來一夜安睡。”
冷天雄的臉色,瞬間變了。
周翊聰說的症狀,分毫不差!這都是他最私密的隱疾,連他的私人醫生都只是略知一二,這個年輕人,怎麼會一眼就看穿了?
他那強大的氣場,在周翊聰面前,彷彿被一根無形的針,輕輕一刺,就漏了氣。
就在氣氛陷入尷尬之時,又一輛車停在了別墅門口。但這次下來的,不是什麼商業巨賈,而是一名穿著黑色風衣,身姿颯爽的女人。她看起來二十七八歲,面容姣好,但一雙眼睛卻銳利如鷹,帶著一股尋常女子沒有的英氣和幹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