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說了,陰邪之物玩多了,傷肝。”周翊聰看著在地上抽搐打滾,口吐白沫的殷九,好心地“診斷”道,“你看,現在肝風內動,引火歸元,導致神志不清了吧。這是典型的走火入魔。早點治,說不定還能搶救一下,做個安安靜靜的白痴。”
慕容雪和兩名保鏢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魔幻的一幕,再看看雲淡風輕的周翊聰,心中只剩下無以復加的敬畏。
慕容雪立刻對自己的人使了個眼色,保鏢心領神會,開始在內堂裡“蒐集證據”。很快,他們就在一個暗格裡,找到了那個寫有冷峰生辰八字的黑色木偶,以及一本殷九親手記錄的、關於如何施展“牽魂咒”的筆記。
鐵證如山。
周翊聰施施然地走出了九思堂,外面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伸了個懶腰,對跟出來的慕容雪說:“走吧,該回去喝下午茶了。冷家的金駿眉,味道還不錯。”
九思堂的風波,由冷家以雷霆之勢收尾。殷九被送進了一家特殊的精神病院,對外宣稱是長期研究古籍導致精神錯亂。那些沾染了陰邪之氣的“古董”,則被一個神秘的部門盡數封存帶走,整個店鋪被貼上了封條,彷彿從未存在過。
楓林山莊。
周翊聰斜倚在院子裡的藤椅上,手裡捧著一杯新泡的武夷山大紅袍,眯著眼睛,一副萬事不縈於懷的懶散模樣。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在他身上灑下斑駁的光點。這幾日的清閒,讓他感覺比連做十臺手術還舒坦。
不遠處,冷嫣和慕容雪站在一起,看著那個悠哉的男人,眼神複雜。尤其是冷嫣,她親眼目睹了周翊聰彈指間廢掉殷九的全過程,那種不屬於凡俗的力量,徹底顛覆了她二十多年來建立的世界觀。此刻,她再看周翊聰,已經不僅僅是感激,更多的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敬畏,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恐懼。這個男人,根本不能用常理來揣度。
“他……一直都是這樣嗎?”冷嫣輕聲問身旁的慕容雪。
慕容雪苦笑了一下:“差不多吧。你覺得他是在決勝千里,他可能只是在琢磨晚飯吃什麼。你覺得他是在拯救世界,他可能只是覺得對手太吵,影響他喝茶了。”
這番形容,讓冷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
就在這時,別墅的二樓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兩人抬頭看去,只見冷峰穿著一身乾淨的家居服,自己扶著門框走了出來。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那雙曾經被瘋狂與空洞佔據的眸子,此刻已經恢復了清明,雖然還帶著幾分大病初癒的虛弱和茫然,卻是一個正常人的眼神了。
“哥!”冷嫣又驚又喜,連忙跑了過去。
冷峰看著自己的妹妹,臉上露出一絲生澀的笑容,他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地開口:“嫣兒,辛苦你了。”
他沒有提那五年地獄般的經歷,只是一句簡單的“辛苦了”,卻讓冷嫣的眼淚瞬間決堤。
冷峰的目光越過妹妹的肩膀,落在了院子裡那個氣定神閒的年輕人身上。他掙開妹妹的攙扶,一步一步,走下樓梯,來到了周翊聰面前。
他沒有說話,只是對著周翊聰,深深地鞠了一躬。
周翊聰眼皮都沒抬,只是輕輕吹了吹杯子裡的茶葉,淡淡道:“你的診金,你妹妹已經付過了,這一躬就免了。有這力氣,不如回去多睡會兒,你神魂初定,根基還虛,不宜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