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家前往兗州!離開洛陽!
這話真是讓李婉驚呆了!
“可是我父親和兄長都在洛陽,平日裡有他們幫襯,對我夫君會很有助力啊。”
李婉有些不捨的說道。
“司馬炎可以先讓你變成寡婦,讓石守信死得不明不白,再讓你父親出面,將你送入他後宮。
司馬昭身體不好,時日無多,司馬炎很快就會登基稱帝。如此緊迫的情況,你真的還想繼續猶豫不決麼?”
羊徽瑜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顯然,司馬炎當年念想李婉到發狂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羊徽瑜自然也知道。
這件事說大不大,但那是對於司馬炎來說。對於石守信來說,還真不是小事。
別的不說,這位“太子”將來稱帝,肯定要找回一些面子。怎麼看,都得讓李婉在床上服侍他幾晚上,才算出口氣吧?
當年李婉不顧一切,嫁給了石守信這個毫無身份地位的人,將司馬炎這個追求者丟到一旁吃灰。
那時候有多少蕩氣迴腸,現在就有多少戰戰兢兢。
司馬炎就算再大度,天天看著石守信和李婉在自己眼皮底下又親又抱,心裡總會難受的呀!
躲遠一點,讓時間撫平一切才是高招。
“你可能攔不住司馬炎,但我攔得住。
當然了,最好的辦法,還是遠走避禍。
石守信已經是京官了,在少府歷練了兩年,又參與了伐蜀,先外放一段時間是上上之選。
當然了,外放官員家屬都是要留在洛陽的,不過我有辦法讓你們夫妻在赴任之地團聚。
我跟家裡說,叔子(羊祜)與石守信相善。我家在兗州頗有勢力,有個與羊氏相善的地方官,相信家裡也樂意順水推舟促成此事。
有我在兗州協調官府與本地大戶之間的關係,石守信想幹出政績來,很容易。”
羊徽瑜信誓旦旦的保證道,她當然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實目的全部說出來。能不說假話就已經是非常坦誠了。
“那就謝過瑜娘子了,如此安排甚好。”
李婉感激說道。
“不用謝我,將來我或許還要依靠你夫君辦事,我們是互相幫忙,互相依靠。
只要你夫君不出賣我,我就永遠不會害你們。”
羊徽瑜懇切說道,態度非常真誠。
李婉微微點頭,心中卻是暗想:這位瑜娘子美豔之外又有氣度,自家夫君將來會不會和她互相吸引互相欣賞,最後滾到床上歡愛了呢?
要知道,瑜娘子守寡多年,可是地地道道的“單身”啊。自家夫君硬朗挺拔,為人大氣爽快,有不少貴族女子欣賞愛慕他。
比如說石苞的嫡女,石崇的親妹妹,就對石守信有種說不出的念想,經常找藉口來他家玩。
此刻李婉心中產生了一種深切的危機感。自家丈夫很有能力,也很有魅力,眼看就跟權貴圈子搭上線了。
這個紙醉金迷的圈子,各種誘惑都很大啊。
李婉忽然開口說道:“當年妾曾經聽我夫君說起過,若是司馬炎對妾行不軌之事,我家阿郎便要跟司馬氏玉石俱焚。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如果瑜娘子不害他,那他絕對會用心給您辦事的。”
“你夫君非常出色,有情有義,所以我才會信任他。”
羊徽瑜深有同感的點點頭說道,臉上不自覺浮現出一絲嬌羞。
李婉此刻卻是在想,司馬炎對自己有惡念,這自不必說。可是眼前這位瑜娘子明顯是對石守信有好感的。
倘若有一天這位美豔的寡婦,提出她守寡多年需要男人的溫暖懷抱,石守信可以拒絕她的愛慕嗎?
自己這個正妻可以一哭二鬧三上吊,讓這位給她丈夫極大助力的女人難堪嗎?
李婉這才感覺到石守信當初堅持要娶自己過門的那種決斷和勇氣。她可以拒絕司馬炎的威逼利誘,但恐怕很難拒絕眼前這位寡婦,對她丈夫的邀約。
為了前途,“安慰”一下事業上的恩主貴人又怎麼了?家中正室難道要得罪恩人,把丈夫推進火坑麼?
人家真要報復起來,你擋得住麼?在這年頭,一家之主完蛋了,家庭就散了。
一時間李婉腦子裡胡思亂想,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好。很久之後,她才勉強安慰自己,這一切尚未發生,等發生之後再說吧。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天色已然不早,二人說了些閒話,便躺在一張床上睡覺。
躺下之後李婉這才恍然大悟,只怕是今日司馬昭已經給羊徽瑜下了請帖,邀請她入大將軍府一敘,打算今夜就直接拿下!
若不是如此,這位司馬師的遺孀,哪裡用得著喬裝改扮來自己家避禍啊,甚至要躺在她床上才肯入睡,生怕被人出賣了。
“你夫君從蜀地回來後,我會運作他外放當泰山郡當太守,再不濟也能當個主簿。
當然了,在此之前,你和你們的孩子會先去那邊安頓下來,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羊徽瑜小聲說道。
“謝謝瑜娘子。”
李婉感激說道。
“伐蜀成功後,司馬昭改朝換代阻礙已經沒了。你夫君若是留在洛陽,少不得要表態。
他畢竟是當年在高貴鄉公身邊持劍的人,若是也跟著旁人一起高呼司馬氏當為天子,旁人會如何看他?
倘若不說這樣的話,司馬昭正好找個由頭弄死他,然後把你丟給司馬炎,一舉兩得。
所以留在洛陽並非好事,風險太大了。”
羊徽瑜耐心解釋道。
“你家在洛陽的田宅,保不住的,不如讓你夫君到時候上書朝廷,將土地收回。
當然了,那個造紙作坊也會被收回。
等到了兗州,那邊土地不值錢,有我從中運作,幾百畝良田手到擒來。
到時候再壯大家業吧。”
聽到這些話,李婉默然不語。
羊徽瑜的政治眼光遠勝於她,高層政治中的那些彎彎繞繞,羊徽瑜可謂是信手拈來,看得真真切切。
羊徽瑜是真正的世家貴女,其眼界之高,旁人無法想象。很多人一輩子求而不得的財富,不過是她手中漏出來的一點殘羹冷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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