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說的話,他們還看不起司馬氏呢!
石守信能夠感覺到,雖然這兩年洛陽和周邊地區的經濟民生有所好轉,但權貴與世家大戶子弟的言行與政治操守,卻是在加速下墜!
“今夜就不回去了吧,我們喝個痛快!”
羊祜大笑,給石守信拿來一個酒杯,倒滿酒。
無奈之下,石守信只得陪他們喝酒,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在天龍人的國度裡面生活,就得入鄉隨俗。
不和這些人應酬,怎麼混官場呢?不混官場怎麼進步呢?
當初被販奴的人當牲口一般捆住於路上行走,在石守信心中刻下了無法磨滅的思想烙印。
他若是失去權柄,失去人際關係網,那麼別的不說,美豔到世家子弟眼饞的正妻李婉,就保不齊要成為權貴的玩物。
大概司馬炎會對她好點,其他人就難說了。
這讓石守信時刻警醒。
三人談天說地,一邊喝酒一邊吹牛,好不快活。
山濤和羊祜二人不僅健談,而且博學多聞很有才華。石守信只能在一旁聽著,小心翼翼,字斟句酌的說自己的想法,生怕多說多錯,暴露自己的淺薄與無知。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石守信想起與李婉的“約定”,心中像是有一團火,只想快點回去,在床上好好“教訓”這個小妖精。
今夜可是要玩羞恥play的啊!怎麼能在這裡陪兩個糙漢喝酒?
似乎發現石守信有些心不在焉,羊祜面露曖昧之色,故意揶揄他道:“敢當是想回去和夫人閒聊麼?”
石守信微微點頭,沒有否認。
山濤亦是恍然大悟,臉上露出賤笑。
他也沒有強人所難,立刻在一根竹簡上寫了外出證明,遞給石守通道:“若是遇到宵禁士卒盤查,將竹簡遞給他們便是。”
山濤作為尚書檯的大佬,自然是有自己的特權。否則萬一司馬昭夜裡召集他入大將軍府,卻因為被宵禁的禁軍攔住不讓走怎麼辦?
或者尚書檯夜裡有緊急事務要處理,相關的官員不能進出洛陽城的街道該怎麼辦?
這些事情其實都是早有預案。
大魏就是天龍人的國度,不是天龍人就寸步難行,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
“石某這就告辭了,得罪得罪。”
石守信訕訕行禮道,可不敢高調行事。
山濤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說道:“敢當愛惜夫人嘛,整個洛陽城都知道了。造出來的紙張卻用來給夫人上茅廁用,全天下也就你能幹出這樣荒唐的事情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山濤哈哈大笑,某種程度上說,李婉的待遇甚至比司馬昭的妻妾都要好。
司馬昭的妻妾擦屁股都是用廁籌的,或者竹板,或是木板,或者是玉石。
不是司馬昭用不起紙,更不是他捨不得。而是紙張是文章的載體,得到文人墨客們的看重,逼格比較敞亮。擦拭汙穢之物,是斯文掃地。
司馬昭要篡位,自然是得沽名釣譽。作為世家子弟,既想保住名聲,又要篡奪皇位,可謂是既要又要,非常擰巴。
哪裡像石守信這般,對此滿不在乎。反正就是直抒胸臆,老子想搞就搞,關你屁事!
但他這樣的怪脾氣,反倒是讓天龍人圈子裡面的很多人高看一眼。這些天龍人,本質上多多少少都有點神經質。
石守信灰溜溜的出了尚書檯。
山濤看著他的背影讚歎道:“此人為官兩年,進步神速,可謂是一日千里也,未來必成大器啊。”
“唉,敢當就是性格過於剛烈,只怕將來被小人算計。人生在世,有多少人沒有委曲求全過呢?”
羊祜滿是擔憂的說道。
他本人就是個經常委曲求全的人,有些麻煩可以用智慧化解,有些則不能。可以不彎腰,但常常要低頭。
譬如說旁人的話,有李婉這樣的美妻,自然是喜不自勝。可若是被權貴搶了,那也只能自認倒黴,還能怎麼辦呢?
然而石守信不同,誰敢動他愛妻,他是真的敢殺人的。不管對方官多大,他都要殺,大不了玉石俱焚。
羊祜曾經多次跟石守信談過這個話題,這位的回答每次都是一個樣:敢動我就試試看,我是絕對不會委曲求全的。
他們都高看石守信一眼,也並不完全是因為這位的能力品行,說穿了,還是那三個字:天龍人。
石守信透過婚姻躋身天龍人,同階級的就勉強把他當人看,道理就這麼簡單而直白。
要不然,你個沒權沒勢的,老婆居然這麼漂亮,你也配麼?還不趕緊讓給我!
到時候很多天龍人都會下手的。世道就是如此。
“如今賈充、鍾會皆權慾薰心之輩,這朝廷只怕是……”
山濤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最後化為一聲長嘆。
……
大魏的酒度數低,一杯一杯下肚,完全沒感覺。但是後勁很大,健步如飛的石守信從尚書檯衙門走到羊祜家宅的時候,就已經搖頭晃腦,幾乎是要堅持不住了。
不過他的慾望一點都沒有消退,反倒是心中邪火一陣陣的往上冒,腦子裡出現過往房事時,李婉在床上的嬌媚模樣,恨不得立刻衝進去大戰一場。
石守信來到羊祜家,用羊祜給的鑰匙開啟院門,發現看門的老羊頭在門房裡睡著了。
石守信輕笑一聲躡手躡腳的進了院子鎖好門,沒有吵醒對方。
羊祜不喜歡結交,平日裡看門的老羊頭都淡出鳥來了,壓根就沒有任何警惕之心。
羊祜的家在泰山郡,夫人夏侯氏是夏侯霸之女,因為夏侯霸叛逃蜀漢,所以她沒有來洛陽和羊祜一起住,怕司馬氏算舊賬,羊祜在洛陽的居所根本就沒幾個僕從。
石守信來到自己在羊祜家過夜的“固定房間”,發現門果然是虛掩著的。但裡面黑燈瞎火,看不太清楚。
隱隱看到床上有個女人側臥著,身材曲線看起來很優美。
羊祜家是沒有女眷的,甚至連女僕都沒有,夜裡只有一個負責看守門房的老奴值班門房,來自羊氏泰山郡老家。
石守信心中邪火亂竄,直接上床將愛妻抱住,熱烈的親吻著她。
只是,今夜的李婉似乎有些奇怪,雖然兩人在熱吻,但李婉卻是一直用雙手推拒石守信,又推不開,只好放棄反抗,任由著丈夫胡作非為。
李婉或許是白天累了,今夜房事的興致很差,幾乎是在勉強應付,完全沒有如過往那般痴纏迷醉。
好在石守信在這方面也是個經驗豐富的小色胚了。很快,李婉的情緒就上來了,親熱越發主動了起來。
兩人昏天黑地,在光線極為微弱的房間裡,不知道風裡雨裡走了幾回。最後石守信累得倒頭就睡,也不像從前那樣給李婉穿好衣服。
他美美的睡了一覺,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來,石守信卻發現李婉居然自己獨自回家了!連張字條都沒留!
這可是成婚兩年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如果不是床上亂七八糟像是被大象踩過一樣,他幾乎以為昨夜的歡愛只是一場夢。
在回家的路上,石守信心事重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夜去跟羊祜他們喝酒,冷落了李婉,讓妻子對自己產生了厭惡,讓他有一種負罪感。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他是奔著婚姻去的,但是婚後兩年,他已經徹底愛上了那個性格活潑好動的小娘子,視作自己的靈魂伴侶。
石守信心懷忐忑的回到家,一進家門就看到李婉冷著臉詢問道:“阿郎怎麼現在才回來?”
“昨天貪杯就多睡了一會,夫人不要生氣呀。”
石守信訕笑道。
李婉忽然噗嗤一笑,挽住他的胳膊說道:“剛剛是我裝的呢,像不像,有沒有把你嚇住?”
“怎麼可能,我超勇的,哪裡能被你這個小娘嚇住。”
石守信哈哈大笑道,心中陰霾一掃而空。
見他心情大好,李婉嬌羞著臉湊到石守信耳邊說道:“昨夜沒有跳豔舞給你看,今夜一定補給你,一定。”
原來是這樣啊!
石守信哈哈大笑,將李婉抱起來轉了好多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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