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守信能感受到,羊徽瑜吻得很動情,也能感受到對方心中的雀躍和歡喜。羊徽瑜長得很漂亮,完全不是什麼兩百斤富婆釣凱子的型別。
石守信覺得,即便他提出今夜在羊徽瑜的閨房內過夜,這位寡婦也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只是石守信心中還住著一個女人,讓他無法提出那樣的要求。臨別時這位美婦人的眼神裡,帶著無盡的欣喜與期盼。
那表情似曾相識,他在李婉臉上也見過。
如果是逢場作戲也就罷了,最怕是動了真情。美人恩重,要拿什麼去還情債?
此刻石守信心中滿是無奈與負罪交織的心情,妻子李婉沒有做錯任何事,愛他愛到了極致,能給他的都給了。
石守信感覺今日很對不起李婉,雖然這是個混亂而虛假的世道,但妻子對自己一片真心,日月可鑑。
不過話說回來,司馬師的這位繼室,身材是真的好啊,那細腰盈盈不堪一握,多年來養尊處優,又沒有生育過,面板保養得跟少女一樣,光滑細膩。
石守信腦子裡一片亂麻,慾望與理智不斷糾纏。
他站在家門口,兩盞紅燈籠掛在院門兩側,帶著溫馨的光芒,以及居家的煙火氣。他就這麼站著,左思右想,也沒想出該怎麼妥善處理和羊徽瑜之間的混亂關係。
這個女人的“好意”,他是不能拒絕的,至少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來說,絕對不可以拒絕。所以當羊徽瑜開口表白的時候,石守信就直接化被動為主動,讓對方自尊心和一腔熱情都得到了極大滿足。
石守信不會讓她的愛意變成恨意。
石守信完全不敢想象,羊徽瑜如果惱羞成怒報復他的話,會造成多麼恐怖的後果。多的不說,只要這位寡婦隨便在司馬昭那裡提一嘴,石守信就絕對扛不住。
既然不能拒絕,那就給出兩百分的專注吧,開弓哪裡還有回頭箭!
想起臨走前羊徽瑜的承諾,石守信嘆了口氣,他只能選擇相信對方。羊徽瑜說,石守信和夫人李婉都會好好的,她這個司馬家的遺孀會暗中照拂,起碼不必擔心有司馬炎那檔事了。
有這樣的承諾,石守信只能將這女人抱在懷裡疼愛,不然他還能怎麼樣呢?
難道真逼著羊徽瑜反目成仇?
“咦?阿郎怎麼在門口不進來呀?”
繫著圍裙的李婉推開院門,卻是看到石守信站在門口,頓時面帶疑惑問道。
“叔子的阿姊向大將軍推薦,讓我擔任都官從事,明日便奔赴關中公幹。
才回家不久馬上就要分別,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石守信嘆息道,沒有告知今日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徒增煩惱罷了。
聽到這話,李婉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笑道:“多大點事,阿郎這是去建功立業了嘛,快進屋,火鍋熱著呢。”
她抓起石守信的大手,就往院子裡走,腳步都帶著風聲。
石守信忽然停住腳步,將李婉緊緊抱在懷裡,二人就在空蕩蕩的院子裡抱在一起。
此刻,石守信的心已經硬了起來!
為了保護深愛自己的妻子,他即便墮落成下賤胚子,也在所不惜!
他是個男人!
“哎呀,好了好了,快去吃飯吧。好不容易弄到牛肉呢,你要抱晚上回臥房抱個夠呀,我又不會跑。”
李婉嬌嗔道,趁機親了下石守信的臉頰。
不一會,二人已經坐在大堂內的一張桌案前吃菜了。
李婉不斷把燙好的牛肉片夾到石守信碗裡,她忍不住嘿嘿笑道:“嵇康打造的那把菜刀還挺好用的呢,切肉那叫一個絲滑呀。只是不知道他這般酷愛打鐵是什麼怪癖。”
“婉娘,如果啊,我是說如果這次伐蜀出了大事,你不得不守寡了,將來一定要找個好人嫁了啊。”
石守信放下筷子,長嘆一聲說道。
“你又來了,說這些喪氣話作甚。
這次伐蜀舉國之力,運籌帷幄多年,怎麼可能會出事?你也太小看我了,把我當無知婦人呢。”
李婉的手微微顫抖著給石守信夾菜,牛肉差點掉在桌案上。
在她看來,此番攻取漢中,精兵盡出,進可攻退可守。只要不上前線,幾乎沒有任何風險,蜀漢大軍的精兵也不在此。
可謂是飛龍騎臉,輸都不知道該怎麼輸。
李婉乃是官宦之家的女子,自幼聰慧過人,時常與父親李胤商議政務。再加上結婚以後,經常和石守信閒聊,增長了不少見識,她的眼界一點都不輸普通官員。
伐蜀的大勢那是明擺著的,只要不浪,奪取漢中並無難度。石守信在後方擔任監軍,又怎麼可能有危險呢?
“罷了,吃菜。”
石守信沒有說什麼,只是給李婉的碗裡夾菜。
……
徐瑩回到羊徽瑜所居住的宅院後,一進門就看到這位美婦人站在院落裡看月亮與星辰,似乎漸冷的秋風也無法吹滅她心中熄滅了許多年,又重新燃起的火焰。
“瑜娘子,天涼,還是去書房吧。”
徐瑩小聲勸說道。
羊徽瑜長嘆一聲點點頭,二人來到書房。
“石郎君急公好義,品行端正,好似那天邊的驕陽。
我越想他就越是喜歡他,無時無刻的不念想著。
如今方知情為何物,可惜不再是豆蔻年華。”
羊徽瑜坐在桌案前長吁短嘆,她也不知道這段孽緣最後會奔向何方了。
心中又是期盼,又是惶恐,根本不敢想未來會如何。
但想起自己今日癱軟在石守信懷裡,兩人吻得難捨難分的場面,羊徽瑜就不由得羞紅了臉。
她在心中暗歎:這才是女人該有的模樣啊!
頓時又不覺得後悔了。
徐瑩附和道:“是啊,石郎君人真的很好。”
“所以你想做妾?”
羊徽瑜似笑非笑盯著徐瑩問道。
“我想也沒用啊。”
徐瑩哀嘆道。
“放心,只要你用心替我辦事,哼哼。”
羊徽瑜心滿意足的哼哼了兩聲,食髓知味的她,還想要更多!現在什麼人都攔不住她了!
……
第二天一大早,大將軍府就派出專車來接石守信,他會跟隨一支禁軍前往關中,司馬昭也算是貼心,擔憂節外生枝,特意派人來接人。
本來還想跟妻子在床上造人的石守信,不得不憋著一肚子火氣起床,然後接了司馬昭派人送來的官印。
與他同車的還有一人,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
“不知公臺高姓大名?鄙人石守信,此番前往關中公幹。”
石守信很是客氣的自我介紹道。
沒想到那人只是冷淡回答道:“我是羊琇,和你同路。”
就這麼八個字,把天聊死了,多一個字都不肯說。
察覺到對方似乎有點不待見自己,石守信也不想熱臉貼著冷屁股,於是閉口不言。
人與人時常有所謂的“相性”,石守信和杜預一見如故,什麼話題都能聊,但跟羊琇卻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這就是典型的“相性不合”。
大將軍府的馬車把二人送到了城西的禁軍大營,前來出迎的,是一位穿著黑色文官官袍的中年人,約四十來歲,很是儒雅。
“衛監軍有禮了,羊琇特來軍營點卯。”
羊琇是認識此人的,連忙上前行禮。結果他被直接無視,這位衛監軍走上前來,拉著石守信的手道:“早就聽吾弟說石敢當深明大義,我盼著你來赴任可謂是心急如焚啊,哈哈哈哈哈,這邊請,快這邊請!”
這明顯的一拉一踩,讓石守信心中暗暗警惕,眼角餘光瞥到羊琇已然面有怒色,然後拂袖而去。
他又看了看面前令人如沐春風的衛監軍,忍著沒爆粗口。
“我乃衛瓘字伯玉,你稱我為伯玉便好,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入軍帳一敘。”
衛瓘熱情邀請道。
二人走進軍營,石守信這才察覺軍營裡軍帳不多,估摸著兵員應該只有千人左右。想起剛才那令人不快的一幕,他有些疑惑的詢問道:“衛公臺,您剛剛何故對羊琇不假辭色?”
“羊琇此番獨自領兵,與我沒有隸屬關係。
我乃監軍,就是專門挑他毛病的,與他有甚好說?
但敢當就不同了,你是我的下屬,你我二人同為監軍,自然要精誠合作才是。”
衛瓘笑著解釋道,話語之中頗有幾分道理。
當然了,石守信不會聽信他一面之詞。因為別人如何他不知道,但石守信卻知道,衛瓘這個人……當真是不提也罷!
一個連鍾會都被他耍得團團轉的老奸巨猾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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