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成功,從戰術上說,執行得幾乎完美,就算是打仗,也很難找到這種執行力了。
士卒們為了撈錢,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翻牆踹門無比嫻熟。
但從戰略上說,這一仗就打得有些“虎頭蛇尾”,因為石守信事先的背景調查做得不充分,以為家大人多就是富可敵國。
沒想到還真有苦哈哈。
此時此刻,襲家村正堂內,石守信、馬隆、孟觀聚集一堂,身邊還有十多個親兵,把這裡擠得滿滿當當。
襲氏主家的幾個人,都被捆住雙手,站在大堂正中央,眼中寫滿了驚恐。
“請問……各位英雄是哪一路人馬?”
襲氏主家裡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看向石守信詢問道,他也看出來了,面前這夥人以石守信為主,攻克襲家村的隊伍只怕有千人左右。
“打聽我們來路,你是想以後找我們報復嗎?”
石守信臉上似笑非笑,瞥了那人一眼反問道。
“絕無此意,絕無此意,我們就是,就是好奇,隨便問問,隨便問問。”
那位年輕人訕笑道,碰了一鼻子灰。
“說吧,財帛在什麼地方。襲氏家大業大,總不會庫房空空吧?
弟兄們熬夜來你們家,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吧?”
孟觀拔出佩刀,撂在剛才說話那人肩膀上,不懷好意笑道。
這次石守信帶兵突襲這裡,取得了完勝,只有兩個丘八被打傷,連死人都沒有。
至於襲氏這邊,因為絕大部分人都是睡夢中被打起床的,因此只有守牆頭的那十多人被打傷,也沒死人。
這也是現在雙方還能心平氣和在這裡說話的原因,真要殺人了那就是結下了死仇,不報復回去是不會了結的。
“我們哪裡還有財帛,都拿去買糧食渡過災年了。你們這些盜匪,只會欺負窮人。”
站在年輕人身後的一個漂亮妹子對石守信破口大罵道。
她面板稍稍有點黑,但面容卻極為精緻小巧,有種格格不入的美感。
石守信看了看此女身旁那個和她長得十分相似的柔美婦人,又看了看年輕男子身邊,和他面相幾分相似的某個五大三粗婆娘,好像明白了什麼。
這大概是一對異母兄妹,兄長是原配生的,妹妹是不知道哪裡找來的美妾生的。只是這家的主人已經過世,說話算數的便是他的兒子,也就是剛剛說話那位。
還有其他幾個襲氏的男丁,應該是這位的異母兄長,但都是妾生子,還輪不到他們出頭。
至於此人的叔伯都是旁支,沒資格住在木寨內,那些人只怕現在都還在城寨外面抱頭蹲地呢。
“你閉嘴!”
那位年輕人對妹子吼了一句,後者委屈巴巴退後了一步,卻是沒有頂嘴,看起來在家中似乎沒什麼地位。
“在下襲祚,這是我妹妹襲春,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襲祚看向石守信,作揖行禮詢問道,態度非常謙卑。
“家父司馬亮。”
石守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司馬亮?家父?
聽到這話孟觀和馬隆差點笑出聲來!
在場襲氏眾人面露疑惑之色,他們似乎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他們只知道現在魏國的大將軍叫司馬昭。
罷了,只當是個阿貓阿狗吧。
襲祚心中吐槽了一句,隨即對石守信作揖行禮道:
“我猜你們應該是魏軍部曲,按理說,貴軍到了漢中,我們應該獻上財帛糧秣以資軍,可是家中確實沒有餘力。
不如這樣,漢中有些大戶頗有家資,明日我給你們帶路,帶著襲家村鄉民幫你們辦事。不過事成之後,我想帶著鄉民從軍,加入你們,這樣如何?”
嗯?還可以這麼玩嗎?
石守信和孟觀他們都一臉好奇看向襲祚。該說不說,這位漢中土豪有點眼光啊。
居然可以一語道破他們的身份。
“這你如何得知我們是官軍?”
石守信反問道,變相承認了對方所說的事情。
“回軍爺,魏軍劫掠地方……那不是常有的事嗎?現在漢、樂二城各有一萬魏軍圍困,有魏軍來南鄭劫掠,這件事也不稀奇啊。
別家的人,誰敢來這裡撒野。”
襲祚苦笑道。他不明白麵前這些人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按說,過往魏軍劫掠地方的時候,好像也沒有不好意思啊。
其實,這次鍾會是下了軍令的,嚴禁魏軍各部劫掠漢中。
但漢中地方上的土豪們不知道呀!
他們只是對魏軍過往的作風有所耳聞,這種“帶兵下鄉”的操作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兄長,我們怎麼能和盜匪合作呢?你剛剛說的那些,是……”
一旁的襲春拉了拉襲祚的衣角,低聲質問道。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是父親把你寵壞了,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這個家是我在當家!襲家世代從軍,魏國佔了漢中,我們不當魏國官軍,難道要等著被圍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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