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陽安關大門洞開,石守信麾下計程車卒們,正在把關記憶體放的運糧車搬出來,一輛接一輛的拖走。
他們會前往褒斜道入口處的褒城糧倉運糧,將其運到白水關。
至於白水關到漢壽這一段的轉運,由鍾會派人來運輸,並不需要操心。當然了,事後石守信還需要派人將這些運糧車從白水關送到陽安關。
“石監軍啊,許某有件事不太明白,你們運糧便是,何必要穿便服呢?”
許儀捏著八字鬍,一臉疑惑問道。
石守信神秘一笑,湊到許儀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半天,對方恍然大悟!
“哎呀,原來是這麼個事情呀!”
許儀大喜,不過沒有聲張。
他目前還處於“戴罪”狀態,真要造次,少不得被鍾會一頓修理。雖然鍾會已經修理過諸葛緒立威,不太可能拿許儀撒氣了,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石守信剛剛告訴他,自己打算帶弟兄們去漢中本地“籌集”一點軍糧,許儀立刻秒懂。
畢竟,曹魏軍中幹這事已經算是一種傳統了。許儀老爹許褚就幹過,他哪能不知道呢?
石守信承諾事成之後返回,給許儀帶一份“禮物”,卻是沒說這禮物到底是什麼。
有可能是一份不會動的金銀細軟,也可能是一個會動的“細軟”。
總之,許儀很期待,對石守信的坦誠相告非常放心。
“對了,是哪一家,或者是哪個地方?”
許儀忽然拉住石守信低聲問道。
“襲氏,楊氏。”
石守信示之以誠,沒有隱瞞。
很多事情,人與人之間還是要有一些基礎的互信,否則一旦秘密敗露後,人品就碎一地撿不起來了。
“楊氏倒是無甚稀奇,經史傳家的。
可這襲氏起源於巴蜀土著,頗為兇悍,家族子弟當年很有些人在蜀軍中服役。
你把他們收拾一頓,我看有不少人都會謝你替他們出口惡氣。只是估計這襲氏不好對付哦,你要小心些啊!”
許儀簡單介紹了一下,他似乎和襲氏的人衝突過,對這些知之甚詳。
“放心,我心裡有數。他們再兇也是民,我們再弱也是軍,連居家的巴蜀土著都打不過,那以後也不用混了。”
石守信拍拍胸脯打保票道。
許儀轉念一想,覺得確實是這麼回事。
襲氏很兇悍,那是因為他們曾經是蜀軍中的軍官,甚至麾下還包含世兵制的部曲!
但是脫離了蜀軍這個大平臺後,他們還有當年的戰鬥力麼?
兵器、弓弩、箭矢,這些都能自給自足麼?盔甲有麼?有專門的脫產軍隊麼?
恐怕都要打一個問號,實力遠遜於當年再正常不過了。
“嗯,石監軍務必要當心,而且速度還要快。漢、樂二城有一萬軍隊,被他們知道了動靜,解釋起來可不輕鬆。”
許儀提醒了石守信一句,實際上,後者最擔心的,也是這一點。
劫掠動靜大了,就會讓圍困漢、樂二城的軍隊警覺,雖然是所謂的友軍,但刀劍無眼,到時候那兩支軍隊的主將,可不見得會聽石守信解釋!
“謝了!”
石守信應了一聲,跟著隊伍出了陽安關。
不一會,孟觀趕了上來,對石守信稟告道:“石監軍,沒有人掉隊,到了前面陽平關故址,我們和劉欽就要分開行動了。”
“嗯,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石守信點點頭道,許儀提供的情報非常重要。
襲氏的來歷,更接近於孟獲那種,而非是簡單自耕農起家的土豪。
不過他們漢化的速度快得令人難以想象,只花了幾十年時間就從山林間的部落變得跟漢家土豪別無二致,在東漢時期就已經是產生過世兵制將領的地方大戶。
所以襲氏的武德應該很充沛的。
而亂世,武德幾乎就與財帛掛鉤,否則早就被人搶得一乾二淨了。
“襲氏這頭肥羊,很值得撈一筆啊,就是帶點刺。”
石守信冷哼一聲說道。
“嘿嘿,石監軍這就說錯了,類似襲氏這樣的土豪,打死勿論,朝廷唯願我們狠狠捅他們幾刀。”
孟觀冷哼一聲說道。
“你家鄉也有這樣的嗎?”
石守信好奇問道。
孟觀點點頭道:“那可不是麼,如今朝廷能管到的只有縣城,到了鄉下,各種稀奇古怪的人都有。比如說泰山那邊就有橫行鄉里的泰山賊,泰山這種封禪的地方都有賊,真邪乎!”
石守信點點頭,他只去過河東,總體還算太平。不過那也是因為河東的世家大族已經發展起來了,反而是擠壓了襲氏這類人的生存空間。
“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
石守信對孟觀吩咐道。
孟觀摩拳擦掌,一臉興奮說道:“那當然了,卑職跟隨石監軍多時,也沒顯示出自己的本事,這回正好試試身手如何。”
為了以防萬一,這次雖然沒有穿軍服,但是帶了一百套半身札甲。一旦飛龍騎臉被人打回來了,立刻披甲,不講武德去欺負襲氏!
不過應該不至於到那一步,區區漢中土鱉,石守信覺得自己麾下一千人,可以一個打他們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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