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殿
一年後……
“帶著我能夠一起躍遷十米外,你這個時空能力和這一年的成長速度,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不錯。”比比東眼眸之中,滿是讚賞之餘。
從每月的初一十五,到現在每天都要教導,她對於裴風已經從驚歎變為欣賞,甚至有了收徒的心思。
一想到住在鬥羅殿與自己那女兒是好朋友,心中很想把眼前這個孩子奪過來。
好的天才,有她這樣的老師教導才是最好的結局。
相信再成長几年,絕對可以成長了亭亭玉立的姑娘,容貌絕對不輸年輕時的自己。
“謝教皇冕下誇讚。”裴風聲音柔性而溫,一年之久也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身份。
緊了緊白嫩的小腿……
教皇殿內的光線似乎比往日更沉了些,鎏金的燭臺映著比比東紫水晶般的眼眸,那裡面翻湧的讚賞漸漸沉澱,凝出一種近乎粘稠的專注。
裴風剛演示完時空麒麟與淨世蓮的配合,額角帶著薄汗,正垂眸喘息,就聽見比比東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宮婉,抬起頭來。”
他依言抬頭,撞進那雙深不見底的紫眸。
不知何時,比比東已走到他面前,陰影將他完全籠罩。
她沒有看他方才凝聚出的魂力餘痕,目光卻像帶著實質的溫度,一寸寸掃過他的眉眼、鼻樑,最後落在他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唇瓣上。
“一年了,”比比東忽然開口,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近乎喟嘆的調子,“你長開了些,眉眼間這股清潤勁兒,倒是比剛來時更像模像樣了。”
裴風心裡莫名一緊,下意識想後退,卻被她抬手按住了後頸。那觸感微涼,力道卻不容抗拒,像被藤蔓輕輕纏住,帶著隱秘的束縛感。
“教皇冕下……”他試圖掙開,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裴風的後頸被比比東按住,那微涼的觸感像帶著某種探查的力量,順著面板往經脈裡滲。
他心裡猛地一緊,下意識屏住呼吸,不是怕身份暴露,而是怕那股力量驚擾到體內潛藏的另一股氣息。
六歲那年被光翎鬥羅撿回武魂殿時,過了幾個月發著高燒,意識模糊間只覺得有團溫暖的綠光裹住了自己,像母親的懷抱。
一道光束環繞住自己,那綠光裡藏著一道溫柔的聲音:“別怕,我會護你周全。”
甚至所有試圖窺探他本源的魂力或精神力,都會被悄無聲息地引開,只留下“宮婉”這個身份該有的氣息,柔婉,清澈,像株未經世事的淨世蓮。
此刻比比東的指尖還在摩挲他的後頸,裴風能感覺到她的精神力像細密的網,正試圖透過面板鑽進他的魂力核心。
就在那股精神力快要觸碰到生命女神留下的屏障時,體內那團綠光輕輕一顫,像漣漪般盪開一層柔和的波動。
比比東的動作忽然頓住了。
她眉峰微蹙,紫眸裡閃過一絲困惑,彷彿剛才捕捉到了什麼,卻又瞬間消失無蹤。“你的魂力……似乎比昨日更溫潤了些。”
她收回手,指尖捻了捻,像是在確認什麼,“生命氣息很濃,倒不像時空麒麟該有的凜冽。”
裴風垂著眼,掩去眼底的驚悸,低聲道:“許是淨世蓮的魂力更熟練了。”
他能感覺到體內那團綠光漸漸平復,像從未動過一樣,可後背已沁出一層薄汗。
比比東盯著他看了片刻,那目光依舊帶著粘稠的專注,卻沒再追問。
她轉身走到窗邊,望著鬥羅殿的方向,聲音冷了幾分:“鬥羅殿的日子,就這麼讓你捨不得?”
裴風攥緊了袖擺,懷裡的小獸布偶被他按得有些變形。
他知道比比東指的是千仞雪,那個總在他修煉結束後遞來熱食、會偷偷給他塞小玩意兒的姑娘。
在這武魂殿,只有千仞雪的親近是不帶任何算計的,像陽光一樣坦蕩。
“雪姐姐待我很好。”他輕聲說,語氣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固執,“光翎前輩也很照拂我。”
“照拂?”比比東忽然轉過身,紫眸裡翻湧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光,“他們能教你如何同時駕馭淨世蓮與時空麒麟嗎?能讓你在吸收雙生魂環時避開爆體之危嗎?”
她一步步逼近,陰影再次將裴風籠罩,“只有我能。”
她的指尖輕輕點在他的眉心,那裡正是一年前她注入精神力的地方。
“這裡的氣息,越來越像我了。”她低聲說,語氣裡帶著一種奇異的滿足,“你的根骨,你的武魂,甚至這股韌性……都該在我身邊生長。”
裴風的心跳得飛快,體內的綠光又開始微微發熱,像是在警示。
他知道比比東的執念正在膨脹,她想要的不僅是一個天才弟子,更像是在他身上尋找某種寄託,或是復刻另一個自己。
“教皇冕下,”他抬起頭,迎著她的目光,聲音雖輕卻很堅定,“宮婉感念冕下教導之恩,但……鬥羅殿是我的家。”
這是他第一次在比比東面前說“不”。
鬥羅殿只是一個藉口,光翎和千仞雪是讓他放心不下。
比比東的指尖猛地收緊,裴風的眉心傳來一陣刺痛,可體內的綠光瞬間湧了上來,將那股刺痛輕輕撫平。
她的紫眸驟然縮緊,像是沒想到“宮婉”會反抗,更沒想到自己的力量會被悄無聲息地化解。
“家?”她冷笑一聲,收回手,轉身背對著他,“武魂殿從沒有真正的家,只有力量才是歸宿。”
她頓了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三日,我給你三日時間考慮。”
“三日後,要麼提著行李來偏殿,要麼……”她沒有說下去,但那未盡之語裡的寒意,讓裴風背脊發涼。
裴風走出教皇殿時,陽光有些刺眼。
他摸了摸眉心,那裡還殘留著比比東指尖的微涼,可更清晰的,是體內那團綠光帶來的暖意。
“宮婉妹妹!”千仞雪的聲音從迴廊那頭傳來,還是像往常一樣帶著雀躍,“今天結束得好早,我帶了新烤的蜂蜜糕……”
她跑過來,金色的髮絲在陽光下跳躍,手裡的食盒冒著熱氣。可看到裴風蒼白的臉色時,她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你怎麼了?是不是教皇又說重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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