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時間，比比東教導他畫著畫。
他正站在廊下臨摹空間節點圖，手腕輕轉間，髮間那枚嵌了極北冰髓的紫金牛藤髮簪微微晃動。
冰髓折射的冷光落在宣紙上，竟讓那些銀線般的節點都染上了幾分寒意。
“畫歪了。”
比比東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身後響起，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
裴風握著筆的手猛地一顫，墨滴落在紙上，暈開一小團漆黑，像他此刻驟然加速的心跳。
他慌忙轉身，正撞進比比東含笑的紫瞳裡。
教皇今日換了身鮫綃長裙，玄色底上繡著暗紫色的薔薇花紋，走動時裙襬拂過地面，無聲無息，卻帶著一股迫人的香息。
那是海神島的“鎖魂香”，據說能讓魂師的魂力運轉都慢上半分。
“老師。”裴風低下頭，避開她的目光，手指下意識地絞著裙襬。
這三年來，比比東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奇怪。
比比東卻上前一步，溫熱的氣息幾乎要拂過他的耳廓。
她伸出手，不是去看那張被墨汙的宣紙，而是指尖輕輕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
“才三年，就長這麼高了。”比比東的目光從他微微顫動的睫毛掃到他泛紅的耳垂，又落在他脖頸間那道細膩的線條上，語氣帶著幾分玩味。
“宮婉現在的模樣，怕是比武魂殿那些女官還要俏幾分。”
裴風的臉頰“騰”地一下紅透了。
他今年十歲，身形已初見少女的纖細，加之淨世蓮武魂滋養，肌膚白皙得像上好的羊脂玉，眉眼間褪去了孩童的稚氣，卻還帶著一絲未脫的青澀，糅合在一起，竟生出一種讓人心頭髮癢的清麗。
還有生命女神給自己身體施加了多少法力？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副皮囊下藏著怎樣一顆慌亂的少年心。
“老師……別打趣我了。”他試圖偏過頭，躲開那指尖的觸碰，聲音細若蚊蚋，帶著幾分不自覺的嬌憨。
比比東卻不肯放手，反而指尖微微用力，指腹摩挲著他下頜的肌膚，那裡的面板細膩得不可思議。
“我可不是打趣。”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情人間的呢喃，“前日去見供奉殿的幾位長老，他們還問我，什麼時候把你許配給哪家的天才魂師呢。”
“老師！”裴風猛地睜大了眼睛，臉頰紅得快要滴血，他下意識地後退，卻被比比東另一隻手攬住了腰。
那隻手隔著薄薄的襦裙，帶著微涼的體溫，輕輕一收，便將他拉近了半步。
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近得能聞到比比東髮間的紫丁香味，那香味混著鎖魂香，讓他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怎麼，不喜歡？”比比東挑眉，紫瞳裡的笑意更深了，“還是說，我們宮婉心裡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我沒有！”裴風急忙否認，雙手抵在比比東胸前，想要推開她，可他的魂力在比比東面前如同溪流撞向磐石，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他能感覺到比比東胸前的弧度隔著衣料傳來，那柔軟的觸感讓他更加窘迫，連忙收回手，雙手背在身後，指尖都在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