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音悲楚悽切，彷彿杜鵑啼血。
“這個……”
單正一時猶豫，半晌才緩緩道：“單某自然信得過徐兄，只是此信……是否便是馬伕人交給徐兄的原信，單某也的確沒有看見。”
姜明哲哈哈一笑，正要開口，馬伕人忽然走出一步，嬌怯怯道：“單老爺子，徐長老手中之信，的確是妾身親手交予，妾身可以作證。”
徐長老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大聲道：“諸位兄弟，諸位兄弟，你們聽見沒有？聽見沒有？老夫若是偽造此信，天誅地滅，你們便信不過老夫，總能信過大元的遺孀吧？”
丐幫眾人都露出意動之色，一片竊竊私語之聲，彷彿無數飛蚊振翅。
姜明哲仰天一笑，不屑道：“可笑，背夫淫婦之言，也值得我們相信麼？”
群丐瞬間大譁，徐長老滿面潮紅，厲聲大叫：“小匹夫，你汙衊老夫倒也罷了，老夫這般年紀，也不屑同他爭辯，可你竟是喪心病狂，連大元的未亡人也要無恥汙衊麼？兄弟們，兄弟們吶，這個小匹夫是存心扒我丐幫的臉皮啊！”
“我是汙衊麼？”姜明哲不待群丐有所反應，提氣高呼：“你們在場諸位，難道以往沒見過寡婦麼？那些寡婦是什麼樣的？氣質陰鬱，肌膚暗澀，周身悲苦之意難掩，你們再看看她！”
他這般一說，眾人各自回想生平所見過的寡婦，果然多如姜敏哲所言，紛紛向馬伕人看去，馬伕人身形微微顫抖，下巴卻是高傲的抬著，一副冷若冰霜、凜然不可侵犯之態。
有人忍不住便道：“我瞧她不像是淫蕩之人啊。”
姜明哲笑道：“表情可以偽裝，但有些東西卻裝不來，諸位請想，一個女人若真正愛他丈夫，丈夫死了，可會有心情，打扮的這般一絲不苟？傷心之下無心飲食，夜難安寐，面板又能不能這般白裡透紅、水靈潤澤？”
他這般一說，眾人再看，果然看出不對來，這馬伕人唇雖未染，紅豔欲滴，眉雖未畫，天然嫵媚，雖著孝服，但眼角眉梢媚色暗含，便似雪裡紅梅一般，何嘗有半點凋零蕭瑟之意。
姜明哲又道：“更何況你們都知道了，小弟我有些相人的本事，此前便相出徐長老最近吃了不少虎狼藥，以至腎水匱乏，呵呵，這位馬伕人走路如風中柳擺，身段似四月花開，身段窈窕，眼波如流，這分明是女子被男人澆灌透了，遮也遮不住的嫵媚風騷，那小弟不由想問一句——”
他故意停了停，眼神掃去，群丐大多眼神放光，全場這麼多人，呼吸之聲竟都不聞。
這才緩緩道：“一個未亡人，究竟是哪個，或者哪幾個男人，才能澆灌的她如此滿足？”
馬伕人緩緩扭過頭來，眼神裡盡是深刻的怨毒之意，死死盯著姜明哲，一字一句道：“妾身自問和閣下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不知閣下為何要處心積慮，毀我一個寡婦的清譽？”
姜明哲哂笑道：“馬伕人，你的伎倆騙騙那些色鬼倒容易，在姜某面前卻是無可遁形，你有什麼清譽？你只有野心和情慾罷了。”
馬伕人銀牙緊咬朱唇，忽然從懷中摸出小小一柄匕首，唰的抽出，抵在了自己天鵝般細長的脖子上，兩行珠淚盈盈而落。
“喬大幫主，諸位長老，諸位叔伯！大元他屍骨未寒，你們這一個個男子漢，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一個浪蕩子欺負妾身麼？妾身一介弱女子，蒙此奇冤，也只好以死明志了！”
說罷把匕首微微發力，頓時一絲細細鮮血，順著奶白脖頸流下。
丐幫不少人驚呼起來，中間還夾雜了一聲關切而慌亂的呼喊：“小康，不要！”
群丐微微一愣，下意識看去，只見段正淳神色緊張，向前伸著手，眼也不眨的望著馬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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