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要達到一定上限，不能少了這些東西。
但是要保住下限，先存活下來，《督公》必須給出可視即可得的東西給觀眾。
明星卡司一目瞭然的給不了，宏大敘事給不了。
能給的只有流暢爽快的劇情、精美華貴的服化道，以及震撼人心的大銀幕效果。
當然，沈善登也可以擺爛。
他瞄準《色戒》上映，話題度也有了，不用中影做小動作，電影也不會賠錢。
但沈善登覺得，賺觀眾的錢還是要給觀眾提供一定的服務。
畢竟，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
“我們團隊已經和國內優秀的模型師和道具師聯絡了，橫店等影視基地，是有一些很厲害的技術人才的。”
沈善登介紹具體進度：“綠幕我們是不想了，國內也沒幾個綠幕棚，國外的，製作成本不夠，數字生物技術也遙不可及。”
“所以我們還是研究《終結者》，摸著好萊塢的屁股過河，摸著卡梅隆過河。”
韓三平表示贊同：“成功的經驗，我們要大膽的借鑑。”
轉了一圈。
沈善登不想影響劇組人員工作，把韓三平帶動自己的辦公區域，深入講解。
“我們初步決定利用可拆卸的樹脂模型逐幀拍攝，透過定格動畫+微縮模型+光學合成做出我們想要的效果。”
“醫學顧問參與設計下，製作人體血肉解剖模型，儘可能做到真實。”
“電影巔峰戰，是查江南大案，主角團對決蘇州豪族孫家請的活了一百五十年的武道宗師枯木叟，我們請了計春華老師來演，他的人體模型，要儘可能做全身的。”
“其他人物受限於製作費用，只能做區域性模型。”
“再就是在人體血肉解剖模型加上‘氣’的執行脈絡，目前打算用led燈帶模擬經脈發光，以機械傳動裝置表現氣的流動。”
“這部分需要找到精密模型師，還有就是電機精度問題，我們也在和電機廠家進行溝通，看有沒有興趣，以合作的方式，給我們製作足夠精度的電機。”
“成本來說，還是採用‘實體為主+數字增強’用真實模型拍基礎光影，後期用cg新增氣流動效。這樣比純cg省錢，也比純實體可控。”
“難點在於讓發光氣脈和真實血肉如何真實呈現，特別是打戲，如何做到血肉模型、內氣運轉、演員動作精準同步。”
“目前先開發簡單的機械臂帶動光點運動。”
“成本估算的話，血肉解剖模型加上氣脈，這方面如果沒有醫院提供幫助的話，我們自己花錢要四五十萬。”
“定製發光裝置，以及機械傳動系統，還有電機，沒有資助的話，恐怕要上百萬。”
“還要動作捕捉服，然後基礎特效鏡頭按每秒2萬算，四百萬預算只夠兩分鐘。”
“如果中影能夠在裝置上為我們提供幫助，後期省一省，製作特效鏡頭的成本省一省，降到1萬一秒，我們就能做出四分鐘的特效。”
沈善登總結道：“只有真實，才有力量，只有力量，才能產生真正的感染力。”
“科幻電影，也是西方對於技術、關於未來的一種幻想，既有他們技術領先的基礎，也透過文化產品加深這種印象，從文化產品，到商業產品，形成正向迴圈，無往不利。”
“甚至形成了只有好萊塢才能暢想未來的局面，只有大漂亮玩的才叫高科技的刻板印象，哪怕他們的想法很俗套，他們的技術只停留在ppt。”
“但我們沒玩過，所以解釋權就在人家手裡。”
“我想，基於真實歷史的武道電影也可以成為中國文化的一種浪漫幻想。我們既有真實的信歷的基礎，也有功夫電影的基礎，只要實現了文化升級，也可以透過文化產品加深我們古老國度的印象。”
“甚至，也能形成獨屬於我們的局面，畢竟他們沒有信史。也許在未來，他們瞭解自己的過去，要透過我們的電影。他們的祖宗是誰，他們的合法性來源的解釋權在我們手裡。”
“這條路要是走出來，結合功夫境界化、標準化，能在大銀幕走出一條新路，獨屬於中國電影的型別。”
沈善登滔滔不絕，如數家珍。
越說越興奮，思路開啟，習慣性的描繪美好未來。
哪怕只是做到一部分，也能和《流浪地球》開啟中國科幻的重工業之路一樣，直接把好萊塢太空歌劇給打爆。
是可以銘刻在電影史的成績。
“小廖你記一下，中影會全力支援《督公》專案。”
韓三平很乾脆給了承諾。
他心動了！
之前韓三平的工作，只能說“填補了中國電影空白”，電影產業在不被好萊塢沖垮的前提下，儘可能趕上好萊塢發展水平。
而如果能按照沈善登所說的那樣，這就是開創性的。
至於掌握外國曆史的解釋權，韓三平暫時不敢想。
贏的太大了。
輸怕了的老同志，沒嘗過這種工業贏學的味道。
廖田重重點頭，已經習慣。
老頭這是被徹底拿捏了。
而陪同的製片主任張能手，見到韓三平如此好說話，哪裡受的了這個刺激。
心中已經無比駭然。
也無比慶幸。
剛一進組就擺正了位置，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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